30.自焚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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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华奶奶近些年不管事,日常是颐养天年的闲在,但这不代表老太太没有独领风骚过。www.huimengwx.com
先任魔尊在位时,魔界比如今强盛许多,那时灵魔与魃魔在橙华的铁腕怀柔下,和平相处、一致对抗仙、鬼两界;后来三界休战、先魔尊殒灭,老太太伤怀太甚撂了挑子,才有魃魔宗叛出的一系列乱子。
可想而知,老太太的宅邸私牢不是好地方。
牢狱分三层。
第一层是肉刑之所,抽筋剥皮、剔骨剜眼,刑具不计其数;第二层是练煞之地,魔灵之息除了魔族依靠自身戾煞之气转换,坐享其成抢旁人的也是一条出路,但灵魔宗不提倡此法,无想城内才少有“魔炼魔”的惨事。
至于浊弧所在的私牢底层,乍听是最温和之所,其实却是最可怕的。
这层只有一个房间,很大、空徒四壁。囚犯会被幻术放大时间感知、剥夺听觉,然后被绑在床上躺着。
寂寞和无止境、无希望的等待成了最残忍的折磨。
据说这地方关人的最长纪录保持者来自鬼界,那家伙在虚幻的时间维度里躺了三十二年,被放开后,将自己的魂魄啃噬残漏,不死不活再也不能入轮回。
而事实上,他只在这地方过了三天。
偌大的空房间里,魔尊与橙华安坐下,身后站着三位皇子。浊弧被带到众人面前解开咒术,大梦初醒。他的时间维度中,已经六七年过去了。
这地方向来让魔族闻风丧胆,今时亲自试过,他终于知道厉害了。
他跪在地上缓神片刻,目光扫过众人,短促地停留在大殿下宫生幽脸上,又收回去。
佰京理好衣裳,拿腔捏调道:“在座诸位都不是傻子,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浊弧回望一眼躺过了“六七年”的硬板床,心有余悸,但他依然是道:“属下没受人指使,纯是不想让杂灵种手握皇族权柄,”说到这,他恨恨瞪着流星白,“你还回来做什么?既然没死,寻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逍遥自在不好么?”
流星白淡淡看他,不回话。
佰京是凡人官吏的心魔成型,明哲保身的算盘子在心里打得噼啪作响。
他才不在乎到底是谁想要流星白的命,他甚至希望能稍微化解三殿下与兄长结下的梁子,他指着浊弧的鼻子:“你口称杂灵、纯灵,却不知道身为魔奴该坚守尊卑有序?谋害皇子,谁给你的胆子?”
浊弧冷笑道:“属下替尊主当断则断,死我一个、保灵魔宗祖辈基业,是历代魔尊给我的胆子!再说了,皇子尊贵,我等战时冲锋陷阵的侍卫就该白死?我容不得他们拿命换来的太平毁于一旦!”他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太强逻辑,越说越激动,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杂灵种不该被重用,最好有多远滚多远,否则一旦得权,心向哪方都不好说……”
“住口,”大皇子宫生幽喝道,“简直是欲加之罪!星儿从不发表左右政论之言,他镇压暴/乱、修补仙魔堑,有哪件事情不是为了魔界安宁?你修为不低,不该如此混沌,若说实话,我可尝试为你讨一道赦令,保全你的修为、性命。”
浊弧注视他片刻,狂声大笑:“修为算个屁,属下悉数赠与大殿下如何?”
后半句是真心话。
可话音未落,“啪”一声脆响。
他脸颊火辣辣的疼,是被宫生幽隔空狠扇一耳光:“混账!你此言何意?!”
浊弧身子栽歪,囚服领口有个东西跳出来了。
牢内灯光幽昏,那东西自泛光芒,众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
魔尊与宫生幽,几乎同时向二皇子看去。
宫生衍则是脸色微变。
二殿下宫生衍为魔低调。他似乎对权利不感兴趣,只爱关起门来研究术法、灵咒,捣鼓些异宝灵石,是个松散性子。
而从浊弧领口跳出来的正是块灵石,是他丢失不久的心头好。
这东西来自异界缝隙,得来不易但没大用处,只因很好看,才被他打磨圆润、拎在手边做玩物。
前些天玩物突然丢了……
“衍儿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魔尊定声问。
浊弧没说话,不经意间看向宫生幽。
他已经明白了——
“以此为信物,我必不负你的忠心”不可信;“无人认识,你知我知”更是彻头彻尾的诓骗。
他不过是大殿下算计中的一环。从幽巷相见,到赠灵石、诉“真心”,对方不过是利用他去招惹流星白、再把矛盾转嫁到二殿下身上。
宫生幽在几十年前就说过,他在斗蛐蛐儿。
眼下,浊弧变成了挑唆争端,刺向蛐蛐的针。
浊弧想:要戳穿大殿下吗?说出全盘算计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