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蛇鸟一窝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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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命星君敛眉道:“招摇山不逍遥,大人何不留在这儿。何必回招摇山。”

    “嗐,说来话长。”苍宁笑道,“养了条粘人的蛇,身子骨不好,平日里若不宠着,哪天死在半道也未可知。我得好好看着才行。”

    司命星君颔首:“招摇山雪日,想来是美景。”

    “星君知道为什么吗?”

    他抬起酒杯的手在空中一顿,笑了笑:“无人知晓。”

    一杯饮罢,他给苍宁多捎了两壶百花酿:“今年的百花酿味道甚好,拿回去一起尝尝吧。”

    苍宁笑道:“谢了。”她走了两步,回身道,“星君成神后可做过梦?美梦、噩梦?”

    司命星君面色不动:“未曾。大人近日做梦?”

    “什么梦都做,光怪陆离,连司命星君都变成过痴情之人,对花神穷追不舍。”

    司命星君道:“呵,确实有趣。想来是大人太累了。招摇山是神山,能感知神明气息,大人精神不济,许会造成影响。不若早归饮酒,告慰身心。”

    苍宁:“嗯……也罢。”

    回到招摇山时,雪落山间,白茫茫一片。

    初见萧瑟凄然,但看小屋袅袅炊烟,又别有一番滋味。

    晏长书怕冷,之前初初来山间,桃枝劈的柴火总算是派上了大用场:烧水、暖榻、将屋子里弄得暖暖和和。

    苍宁扔给桃枝一瓶酒,口中呼出白气,问道:“你头上的花儿还没动静?”

    “闭花不见,怕冷吧。”

    “去隔壁厢房暖暖,别把花儿平白无故冻死了。”

    桃枝嘿嘿笑道:“前辈嘴上狠,实际上却很温柔呢。”

    “再笑打死你。”苍宁作势伸手,“小蛇呢?”

    桃枝努努嘴:“里头。”他狗腿地补上一句,“不过是在前辈屋里。”

    苍宁瞥他一眼。

    “前辈是不是在搞先婚后爱?”

    “他这辈子哪里和我有婚?”

    “你们是神仙,不能搞人间那套呀。”

    “怎么不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晏长书,自然也不会是和我有婚约的鬼王。”

    “好像也是……”桃枝疑惑道,“所以,不是一个人的原因,本质上是因为失去了记忆?如果他有记忆呢?”

    苍宁哼声道:“那我就把他杀了,再把你杀了给鬼王垫背。”

    “前辈没有打真心里觉得郎君会改变啊。”

    “只要鬼王存在,就不会有任何改变。”苍宁下意识说。

    “前辈,不能传播负能量啊,我们是神仙,要正能量,要看见正面的事情,要摆正自己的心态,要正!”

    “没有歪哪来的正?再说了谁规定的我这就是歪?你?就算是你规定的,你又算什么东西?”

    桃枝撇嘴:“我这不是……照本宣科嘛。”

    苍宁瞥他一眼:“别说这些了,你快把酒热滚些,自己留一壶,不必全拿来。”

    说罢,苍宁拍干净头发和肩膀上的雪,推门而入。

    屋内暖意四起,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光线昏暗,偶有几缕风透进来。苍宁不觉得冷,可是床榻上,放下了床帘子,盖着三四层被褥的晏长书,似乎还是冷极了。

    按说,晏长书不是人类,不应该怕冷的。

    苍宁三两下掀起窗帘,问道:“小蛇,醒醒。”

    被褥里的人一动不动。

    苍宁摇了两下,仍是不见他动作,便掀开被褥。

    晏长书并未化成蛇形,而是以人身蜷在床榻之上,肩膀处衣襟滑落,墨发未束,有几缕黏在汗津津的脸庞,苍白的侧脸犹如乌云蔽月,半遮半掩。

    他闭着眼睛,缺乏对外界的反应。苍宁隔着中衣摸到了他的手,像是河底的沉石,僵、滑,有种令她脊背上汗毛直立的冷腻感。

    她心中滑过一丝不为察觉的怜悯,轻声唤他:

    “小蛇?”

    她紧握他的手,再唤他:“小蛇,小蛇,快醒醒。”

    轻盈温暖的力量送她手心缓缓输送而去,晏长书牢牢抓住忽而远至的温暖之物,死死的,本就发白的苍白的指甲因为用力而变得透明,像是被抢救回来的溺水者。

    苍宁见他终于有些许反应,感觉他体内有旁人布下的术法,仔细一探,竟觉得和自身的术法融为一物,还冲撞着极为强烈的神鬼之气。

    晏长书不是鬼王吗,身体里如何能容纳如此磅礴的神明之息?

    她虽有不解,但仍是为缓解他的难受而想,倾身而去,撩开他的鬓发。

    “你还好吗?”

    也许是苍宁的声音过于温柔,也许是苍宁的力量在他体内的试探太明显,他倏尔睁开眼,眼中骤然浮现出两个赤青色的卍字。

    苍宁对上他的视线,心咯噔一跳,方才输送过去的暖流尽数流返,胸中仿佛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