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暗潮(一)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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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孚奎将直视的眼神缓慢收回。

    “把何府的人全部收押,一个也不许放过!给我审,审到交待为止!”

    ……

    “哗啦——”人在齐胸的水里行走着,刻意用水草掩盖行踪。

    “过来吧,”站在方寸石头上的人伸出手,握紧对方,“小心。”

    邵岁颐回头扫视一圈,搜查的人方才过去,没有到这边来。

    谁能想到,悬崖下面,竟刚好有一个被水冲刷出的洞穴,□□枯茅草掩映着,外面的人不下到水里看,根本察觉不了。

    这也不是对方疏忽。她们掉下来的时候,她晕了过去,郑才只有一只手使得上力,她们抓不住那掉下来的吊桥绳索,直接顺水漂流到了下游,郑才看准机会,干脆带着两人多游了一段,对方没料到她们会与出事的地方距离这么远,也没预料到她们在乱石中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没拉对方,自己用另一只手撑着岸,俯下身子,滚了上来。

    洞穴原本就是天然冲刷形成的,没有多深,裴识夜朝里面挪了挪,给她腾出地方。

    “她怎么样?”邵岁颐压低声音问道,呲着牙揉了揉头。

    “还是一样,发着热。”裴识夜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岩壁上的郑才。

    她其实受伤最重,不光是贯穿的箭伤,还有在暗礁中被割开的口子,被水泡翻卷着,泛着白。从天亮之后,就开始伤口发炎,                                                意识不清,现下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

    没有干净的水和纱布,血已经不流了,邵岁颐就没有给她包扎,取河中间澄清的水冲洗过伤口,就擦干晾着。中午气温稍稍回了些,衣服勉强半干,如今也没有烘烤的条件。

    “你呢?”邵岁颐又转过视线,问裴识夜。

    “我没事了。”裴识夜低下头说,扯过邵岁颐的衣袍下摆,用力拧干。

    邵岁颐醒过来的时候,郑才还能说几句话,而裴识夜蜷缩着躺在一旁,一半身子浸在水中。

    “谢天谢地,你醒了。”邵岁颐睁开眼,剧痛让她呻吟几句,便听到女人在耳边说道。

    她勉强抬起头,见到的不是敌人,也不是天空:“这是哪?”

    “一个洞窟,暂时安全。”郑才声音微弱,说一句要喘好久,“他方才一直拖着你游,现在脱力昏过去了。”

    邵岁颐略微动了动身子,胸口下方又是一阵剧痛。她没再敢动,静静等着疼痛过去。

    “怎么了?殿下。”郑才见她的反应,紧张说道。

    “没事,”邵岁颐缓了几口气,才回答道,“你还好吗?”

    “卑职没事。只不过,我听到有人在岸边走动……可能是那些人,不能上岸。”郑才回答。

    那些人,究竟是哪里来的?邵岁颐思考了片刻,便将思绪从这个问题上抽离开,此刻没有精力谈论这些。

    “怪我。”邵岁颐低声说道。

    冰冷的河水让她膨胀的精神瞬间降到了极点。自大是今晚的祸患源头,她以为自己在谷前乃至冀州都无人敢挡,以为自己的身份可以畅通无阻,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必定会噤若寒蝉,顺从地任由自己安排。

    她有护卫,但她没有用。她自以为想到了妙计,要了比寻常多得多的兵,驻兵在外打算另作它用。

    她带着两个人落入险境,前途未卜。

    邵岁颐压下内心的羞愧和自责。她不是理所应当得到别人的拥护的,她是大家的领导,就应该为众人负责。

    如今,都怪她。

    “拧不干,”裴识夜的话打断了她再次陷入低落的情绪,“一会就要天黑了,你可以脱下外衣来拧干,赶快晾一晾,夜里湿漉漉的太冷。”

    清晨,邵岁颐缓过了劲,怕他浸在水中失温,把对方拉了上来。又过了几个时辰,郑才撑不住昏迷过去了,他才醒过来。

    “嗯。”邵岁颐低声应了一句,眉头紧锁,压下自己快要忍不住的闷哼,缓缓脱下外袍。

    她方才想要看看对方的防守是否还在,洞穴里虽然安全,但视线完全看不清楚外面。便自己下了水,让裴识夜看顾着郑才。

    没走出多远,她就看到黑衣人从岸边走过,谨慎的扫视这河面和岸边。她屈膝让自己整个身子浸入水中,只露出面部,在水草中,让人无法发觉。

    等人走远,她才慢慢游回了洞穴的位置。

    “我们行动不便,走不快,岸边又没有遮挡,若是上去,必定会被察觉。”她语气低沉。

    “嘶——”对方接过她的外袍,却忍不住出声。

    “还在疼吗?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