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池心影(二)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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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军不如独行那么便利,郑才清晨先到,到了未时,两千军士才来到谷前县郊。

    黄县令也是懵的,满心都以为邵岁颐所说的不过是个玩笑,直到亲眼见到军队在城外安营扎寨,嘴都合不拢,眼睛瞪得差点就要出框:“这,这是……”

    领头的小将叉手行礼:“殿下,两千军士已悉数集结于此,听从殿下调遣!”

    黄县令回过了神,才有些父母官的样子,忙和师爷下属们商议,如何安抚民心,稳定军民关系,一边忙去了。

    “你等驻扎在此,粮草随后就到,不得干扰谷前百姓,静候我调令!”邵岁颐沉声说道。

    孚奎看准了空子,待回了城,方才和邵岁颐私语:“殿下可是与冀州军有什么旧交?”

    “并无。”邵岁颐摇摇头。

    “那将军如何肯借出这么多兵?”

    邵岁颐笑道:“天潢贵胄,你以为是菜场买菜?我要多少她就得给多少,谁和她讨价还价?”

    孚奎一时语塞,又想起一事:“那军粮从哪里来?”

    “原本不是已经定好了的吗?从冀州府调,昨日不是已经送来了?”

    “可那些恐怕是按照数百人准备的,远远不够这些人用……”

    “那就再要,我说得好好的,要两千兵的粮草,谁准她们克扣?”邵岁颐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狠劲,“兵都要来了,若是因为没有粮草生了是非,我必要上报朝廷,看冀州府怎么交代!”

    孚奎哑口无言。没错,需要多少兵,就和冀州府商议,是金口玉言定下的,由冀州负责粮草,也合乎规矩。可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真能要来两千兵,直接堵在了城门外,如今,谁也不敢不给。

    如果说一开始孚奎觉得自己可堪为长公主殿下助力,此刻就是完全摸不明白对方到底有多深的算计了:“那殿下要这么多兵,恐怕不只是护卫这么简单吧?”

    邵岁颐回首看向她:“那是自然。”

    孚奎试探着猜测:“殿下是要用军士修建河堤?”

    “是,也不是,”邵岁颐长出一口气,“这些军士,哪里够用的。需军士和工人一同编队……我有安排。到了县衙,去叫黄县令来。”

    堂上,黄大人俯首帖耳:“殿下请吩咐。”

    “我要的银子,可都取来了?”

    黄县令惶然下跪:“实在是州府还没有消息,下官每日都派人去州府催促,可这……”

    邵岁颐一拍桌案,县令抖如筛糠。

    如今她才感到真正的惧怕。若说之前对长公主唯命是从是因为她尊贵的身份,如今则更是为着对方轻易就能要来两千军的手段,军队如今就在城外候着,听从她的调遣,这才是如同放在县令咽喉上的一把利刃。

    “去要,明天是最后一天,”邵岁颐从自己的手札中取出一张纸,丢到堂下,“看看这个,后天就叫人誊抄了,贴出去。不光谷前,临县也要多贴,就说是长公主的命令。”

    黄县令趴在地上捡了。招工告示?

    招募挖沙筑堤工人,每日一钱银子,管早晚两顿饭,有棚屋居住

    这倒是以往雇人的正常价钱,县令看完,抖着手好好地收了起来,却突然想到方才话里的意思:“明天就贴出去?”

    “没错,贴出去,落县令的大印,明白吗?”邵岁颐紧盯着她,笑了笑,“到时候有人来讨工钱,若是县里没有,那可就……”

    黄县令瘫软在地。

    邵岁颐冷哼一声,起身走出了大堂,抛下一句:“如今,可以让工匠来找我商议了!”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自己给出一个期限,是和这些人拉扯还价,开玩笑的?有军傍身,邵岁颐瞬间有了底气,牌一张接一张地出,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至于到底如何借到的军,邵岁颐瞥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的孚奎,暗自发笑。

    注意到她的眼神,孚奎叹了口气:“殿下,早知如此,小的就不急着陪同殿下前来了,还用上了卖身契这一着……”

    “怎么了?”邵岁颐好笑地问道。

    “殿下如此睿智多谋,哪里是需要小的操心的人呢?我跟着来只能望洋兴叹,自惭形秽罢了。”

    其实,邵岁颐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她毕竟不是古人,接手这么大的工程也实在是第一次,都是夙兴夜寐考虑了许多遍才定下的策略,在实施之前,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些会不会起效。

    “你要是后悔,可晚了,”邵岁颐心情好,一边等着工匠,一边同她玩笑,“身契我已收下了,必不可能还给你,你这个伙是入定了。若是觉得没用,就学学端茶倒水去,也是一门手艺,公主府总会需要的。”

    孚奎低着头,在看不到的角度眉头一动,却又不动声色,笑道:“愿为殿下,鞍前马后。”

    工匠是专业的,对于谷前决口的位置、面积、施工难点了如指掌。邵岁颐对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