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布阵 第(1/2)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金宅后花园,春云居。

    小丫鬟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

    搭在铜盆上的鹅黄巾子浸成了红色。丫鬟走得太急,铜盆里的液体晃了出来,青石板路上便也红了一片。

    金夫人躺在小楼二层,身上盖着红彤彤的毯子,与她惨白的唇色对比鲜明。此刻,她那勾人的双眸紧紧闭着,似是睡着了。

    床边,一位着长衫的老者扯着袖口蹭了两下额上的汗水,而后提起地上的针箱,颤颤巍巍地往屏风处走。

    那屏风上映着两道人影,他盯着瞅了一阵儿,觉得那人影实在太高大了,压得他几乎迈不动步子。

    汗水顺着胸口,“哗哗”地往下流,不消片刻,他身后的衣裳就被溻透了,可他已无心理会,视死如归一般,埋着头走了出去。

    登时,那俩人影一齐回身。

    其中稍矮半头的那个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弯腰问道:“李神医,孩子如何了……我夫人她如何了?”

    李神医吞吞吐吐:“唉,金员外,金夫人她……唉……”

    “速说。”

    这次开口的是另一个人影,他睥睨而视,面上虽无表情,却也难掩浑身散发的焦急之情。

    李神医赶忙开口,声音哆哆嗦嗦:“是,国公大人。金夫人她已无大碍,不过,不过她腹中胎儿,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五雷轰顶。这二人虽已打心底明白那孩子凶多吉少,但当亲耳听到此事,均无法接受。

    登时,那金员外身子发软,踉跄退了几步,若不是靠着椅子坐了下去,怕是已摔倒在地。

    定国公斜眼瞅了下金员外,目光中藏着厌嫌,阴森森地道:“起来,你还没好好谢谢李神医。”言罢,他一甩衣袍,夺门而出。

    月色下,一头黄毛匆匆穿越后花园,正往春云居那儿赶,忽闻“咣”的一声,但见一魁梧男子从那二层小楼走出,他身后的大门,重重地合了上来。

    黄毛脚步放慢,目光犀利,如同夜鹰。

    而那男子视若无睹,行得极快,不消片刻,便与黄毛擦肩而过。

    二人无言,渐行渐远,空气中暗流涌动。

    可黄毛的气息乱了,瞳眸变得猩红,他猛然转身,冲几乎消失在花园深处的男子喊道:“见过定国公!”

    一片柳叶将月光遮蔽,在男子脸上映下一片漆黑的影子。他那眉眼、鼻子皆融于其中,只剩下一道薄唇,露在月光底下,肆意上扬。

    “原来是小远啊。近来你家里事儿多,不必再讲究这些没用的礼数。”

    黄毛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是。”他顿了顿,咬牙又道,“定国公,今夜有鬼祟出没,宅子里不安全,倘若您仍不回府的话,得千万注意。不过,您放心,我已请奇门大师在宅中布下天罗地网,这次,定能成功驱鬼。”

    “哦?小远真是懂事了,思虑也周到了,看来这鬼啊,活不过今晚了。”

    *

    “声笙,你,你是说,这里,有,活鬼?”

    “什么话,鬼哪有活的?那是人!”

    “有人,在,在装神,弄鬼?!”

    “bingo”

    “冰,狗?”

    ……

    两刻钟前,林声笙下狠心,断了宋安对自己的念想,这男人的爱意太过沉重,她一个借了人身子的魂儿如何承受得住?

    其实,方才那番话她憋在肚子里已有些时候,却不知为何会在今晚给讲了,就好像有人持刀逼着她,倘若她再不说,便永远说不出口了。

    可自打说了这话,林声笙就觉得胸口被一块大石头给堵上了,格外憋闷。宋安的反应更大,直接从结巴变成了哑巴。

    他仍紧紧跟着林声笙,却垂着头,一言不发,好似一只不起眼的后尾儿。

    这日子还得过,宋安还是她大师兄,俩人在一块儿干活,总不能不说话,林声笙只得强挤笑脸,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厚着脸皮给他派了任务,让他以瞎子的敏锐,寻出三个阴气重的地儿。

    这第一个地儿是金宅正门,按宋安的意思,死门大开,不得不防。第二个地儿是金妈妈生前住的下房,那儿离春云居极近,林声笙布阵前恰从此处路过,撞见几个端血盆的丫鬟,心道不妙,金夫人腹中胎儿怕是凶多吉少。

    至于第三个地儿,宋安实在选不出,便提意将阵布在客房。

    林声笙听了,觉得妙极,这不就是居家办公嘛,饿了能吃,累了能躺,还免去了通勤的麻烦,若宋安生在现代,定是个顶级摸鱼高手。

    不消片刻,林声笙就瘫在客房的长椅上,将最后一个死门阵比划着完成了。

    宋安沉默了一会儿,问她:“声笙,如此,有,有用吗?”

    林声笙盘腿直腰,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师兄竟然又主动同她讲话了,咧嘴笑道:“当然!正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觉得有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