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成人(四)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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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想了下刚刚坠去的位置,毫不犹豫跳下了湖。

    先生在这槐园布下的结界委实不方便,他就不怕什么厉害的大鬼打进来吗?阿汀浑身湿漉漉地爬出湖,槐园内一点术法也使不得,黏的她湿哒哒得实在难受。

    阿渊也不在,小蛇蛋也不在,阿汀莫名心生一股委屈。

    抹了把脸上的水,她朝着樾乔住处走去。驻在门口,敲了敲门,闻门内几声啜泣,她便不再叨扰了,搁下阮于门边,灰溜溜走了。

    湿哒哒的,真是烦死啦!

    怎么都十天了,他们还不回来?阿汀低着头,本想回屋换身干净衣服,可心中莫名泛酸,竟走反了路,回过神来,离着自己住处倒是更远了。

    一时间委屈更甚。

    她赌气似回身快走了两步,瞧见槐园门口走进来个高高人影,一身藏青,腰间别竹笛。

    咦,这个人以前有这么好吗?

    一步,两步,变成一阵小跑,她声音带起哭腔大喊起他的名字。

    “修——竹——”

    跑到跟前便是一跳,挂在了他身上,死死搂着他脖颈不愿放手。

    “嘶。”

    修竹轻声吸气,抬手温柔拍了拍她。“怎么了?”

    阿汀不说话,头在他颈间钻了钻。

    “下来。”

    他身上没什么温度,竟说话也冷冰起来。他以前可从不这样对她说话的,语气还有了几分苛责之意。

    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奇怪。阿汀跳下来,刚要发作,见他面色却异常的苍白。

    一张黑面罩裹住他的下巴延至里衣,他怎么开始学起珉的打扮了?

    “你怎么啦?”

    面前少女眨巴着圆圆的杏子眼,双目盈盈,目中关切,浑身湿透,粉色裙摆贴着她,瞧着楚楚可怜。

    修竹解下身上披风,环过她为她系上。

    再拉住她死死拥进自己怀里,为她取暖,任她怎样任性发脾气都不放开,胸口只为她砰砰作响,漫长一生就这样也好,再也不分开。再也不。

    可他没有这样做。

    他系好披风后别过目光,语气依旧没有温度:“天凉,回去吧。”

    这样才对,这样才是长龙氏的后裔。

    修竹转身便离去,一刻也不想多留。

    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襟。

    想都不用想,那双手软软的,平时总是拉着他胡闹,她叫人也从不好好叫,只会扯着人的袖子、衣角,明明是兔子,倒是比蛇都缠人。

    他没回头,冷淡开口:“有事?”

    那个小小的身影一言不发,再次挡在他身前,一双杏子眼圆圆睁大,眼眶分明要滴出泪了,却也死死不肯落。

    她抬手伸向修竹的脸,却被他迅速攥住了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更快伸过去,将那面罩扯下。

    就知道。

    修竹杵在原地,不发一语,低下了头。

    她怎么会看不出,小蛇蛋进门时便没精打采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额角隐隐泛起青筋。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像珉那样打扮,他可不喜欢穿深颜色的衣                                                服。

    一个两个的,不是回家吗,是怎么了,都是这么不开心。

    阿汀抬手,轻触到他颌下伤痕,冰凉的手指一路沿着伤痕向下划,划过他的颈间,他的喉结,到锁骨。一双软绵绵的手忽的发狠,扯开了他的衣服。

    刚刚还泛着水光的双眸,霎时充盈起怒意。

    几条半愈未愈的伤疤,以及一条依旧淋着血的伤痕,长长一道,彻骨一道。

    平时总调侃小蛇蛋谁也打不过,阿汀心底深知,他才不是谁都打不过的,他可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只不过因为自己实在太菜了,每每见他都觉得自己太弱小,于是便刻意找一找他的不好说说。

    他那么笨一个人,说什么改什么,说他不好他就去往好了做,还嘴也不会,时间久了,他越是这么好,阿汀便觉得自己越来越任性。

    阿汀在家和母后讨要甜点时,母亲总会笑着说自己“得寸进尺”,以前便不觉这个词有什么,不知为何,她看着那道道伤痕,脑子里就出来了这句话。

    得寸进尺,以至于大祭回家时,她听到这句话都会怔住。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子的,不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她先前听闻过长龙氏恶名,各个都是阴险毒辣,应了那句“蛇蝎心肠”。她神叨叨的和他讲时,他便悄悄握紧自己的竹笛,撒谎说自己是竹子精,以至于后来败露了,还在求着她原谅。

    哪有这么笨的长龙氏!

    脑中混乱,阿汀缓缓松开手。

    这般胡闹,显然修竹也被吓到了,飞速拉上衣襟整理,一句“你干什么”还没斥出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