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询室，场景再拉回到第一次见杜忠，林悦审问，郝大勇做记录。m.luhaibing.com

    可惜，物是人非，曾经可怜巴巴的的年轻人，再见已经是个双手占满鲜血的恶魔。

    “我们在杜家旺的颈部发现了两道勒痕，是你准备谋杀亲生父亲？”林悦对这个人还抱有一丝的幻想，希望那个混蛋不是他。

    “老东西不是想帮我顶罪嘛，我得成全他啊！”

    幻想破灭了，只能面对残酷的现实。

    林悦真想再给杜忠两个嘴巴子，悲愤无处发泄，只能用力地猛敲桌子，“你还是不是人啊，那人可是你爸爸？”

    对面的两个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杜忠不难过，心里却无比的畅快和兴奋，他翘起二郎腿，手指也摆动成兰花指，声音变了调，完全就是女人的声音，“都是拜他们所赐，我才有今天的，我爹能为我做事，是他的荣幸。”

    “畜生！”好脾气的郝大勇也爆炸了，隔着桌子拉住杜忠的脖领子，“生你养你，你怎能下去手？”

    “讨厌，真粗鲁，别碰我！”杜忠扒拉开郝大勇的手，厌恶地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领子。

    这才是杜忠的本来面目，林悦觉得眼熟了，电视里看过了，没练葵花宝典的东风不败嘛！

    杜忠的逻辑思维和正常人完全不同，与他讲道德伦理就是浪费时间，林悦劝郝大勇少和他置气。

    杜忠能配合地讲出案发经过，剩下的事，就交给法律来惩治他。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张墨，听说你们的关系很好。”林悦静下心来，一步步引导杜忠说出实情。

    杜忠双手托着下巴，眼神迷离地陷入往事中，“姑姑的葬礼上，我第一次见到表弟张墨，他穿着孝服，又凄惨又迷人，全身上下都透露着魅力，我一眼就瞧中他了。”

    “姑姑和姑父都没了，我爹见表弟孤苦伶仃的，要接他回家一起住。我娘带头反对，咱家本就不富裕，再来一个张口吃饭的，真要揭不开锅了。”

    “我爹的想法正和我心意，表弟来我家住，就能天天见他了。我和爹一唱一和地说动了娘，表弟就和我们一起回家了。”

    “没有一起长大的情分，我的兄弟们和小妹都不喜欢表弟，给他脸色，处处让他为难。全家只有我对他好，鸡蛋不舍得吃，藏起来给表弟留着；我娘偷着给我炖的肉，我也让他吃。我有好东西都想着他，我以为对他好，表弟一定会感动的。谁料到，他居然处了对象，不是漂亮姑娘，是花圃的男人婆程小翠。”

    讲到这里，杜忠的情绪再次失控，他急着向外界索要自我价值。

    杜忠看看林悦，又望望林悦身边的郝大勇，“你们说我差哪儿了？我全心全意地为了表弟付出，程小翠能做到吗？我除了不能为他生孩子，能给他我的一切，连命都可以不要。”

    杜忠的深情表白，郝大勇惊呆了，他从小接受得可都是正常的男女结合，这么反人类的情感需求，还真是第一次见。

    活了二十一年，郝大勇长见识了。原来，世上真的有林悦说的那种感情，男人喜欢男人，热烈程度可并不比异性恋差。

    林悦讽刺地发问，“可你并没把自己的命双手奉送，却要了张墨的命。”

    “是他不懂事，自找的。”杜忠把短发的鬓角费劲地掖到耳后，“我劝过表弟，程小翠不值得，她不是好人，不配做他的妻子。”

    “程小翠这个贱货和表弟交往没多久，就露出本性了，她要求表弟有房子有住处才能结婚。”

    “我暗自开心好久，心想着表弟这回应该相信我了吧，她就是谦贫爱富，对他的心意不诚。”

    “我没用的爹，又开始发善心，顾念亲情了。为了表弟能结婚，爹和两个兄弟商量，再演一出争房产的戏码，让爷爷把房子过继给表弟。”

    “我爷爷的性格古怪，越是争抢的东西，他越是不给。几年前爷爷盖房子搬出来自己住，我娘和两个婶子就鼓动自家男人去争房子，气得爷爷赌气要把房子留给远嫁的姑姑，让我爹兄弟几个断了念想。

    “两个叔叔和我爹兄弟情深，其实早就商量好了，要把爷爷的房子留下给我大哥结婚用。为了堵住自家婆娘的嘴，才演了这么一出。”

    “我爹的提议，两个叔叔都不反对，他们又闹上的争家产的戏码，让爷爷动了留房子给表弟的念想。”

    “张墨不想因为房子而影响你爹三兄弟的感觉，所以他拒绝了？”林悦插嘴问了一句。

    “是啊，傻子不要房子。我很开心，以为他是想通了，看清了程小翠的真面目彻底死心了。可傻子是我，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断，还在来往。”

    “有一天夜里，我偷着喝了我爹的散白酒，酒劲上头，一时冲动对表弟表达了我的爱意。”

    “表弟吓坏了，从他眼里看到恐惧和嫌弃，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表弟拒绝了我。他不懂我的感情，我必须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