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风波定(五)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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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我本来以为我还有机会,所以选择接近他。现在连机会都没有了,我才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不如多和你待在一块儿,还图个乐意。”
沈书清流露出羡慕的目光,文辛月的洒脱与果决,是伽兰关独有的风景。
是她作茧自缚了。
文辛月瞧出沈书清的沉思,捏了捏她的脸:“你不用多想。我还羡慕你呢,敢于出入朝堂,入仕为官,做的都是大事,不怪殿下喜欢你。”
沈书清听见后半句话,羞涩地低下头。为官时她可以雷厉风行,杀人时她可以见血不眨眼,这几日不知是不是穿上了这身衣服的缘故,多了许多女儿家的心思。
但是她还是担心李玚,密信上的内容,内外的困境,临近的战事,他该何解。
文辛月拽着她,步伐匆快:“快走啦。”
沈书清思绪还未厘清,就被文辛月推上了马。
李玚在营帐中,手撑在桌子上,不停地揉着眉心。
裴林轻轻地放了杯热水在他手边,水汽沿着漆黑的笔架旋转腾空。
“将军,您要不再想想。”
李玚没有抬头,静静地看着舆图:“我心已决。”
“可是……”
“裴林。”李玚打断了他,“你去看看沈书清在哪。”
“谁?”裴林瞬间迷糊。
李玚难得露出了笑意,轻声道:“方才我让她出去了。”
裴林一下领悟,可没有挪动 步子:“将军,这里是长西军营,不是让人玩耍的地方。”
李玚的眼神变得淡漠,冷冷地望向裴林:“你忘记刚才是谁认出的笔迹了?”
裴林背后起了寒意,立马拱手道:“末将不敢。”
李玚摆了摆手,裴林转身离去。
没过一会儿功夫,裴林就带着怒意掀开帐帘,扯着嗓子道:“听老许说,沈大人被文小姐带走了。”
李玚瞬间直起身,手靠在膝盖上:“去哪了?”
“老许说,他瞧见她们骑马往街上去了。”
离长西军最近的市街,也有十几里,不愧是文辛月,想一出是一出。
李玚沉了口气,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她不在也好。你去请徐将军等人进来,我们把事情议一议。”
裴林刚要出去,李玚又说道:“等等。”
“让将士们收拾收拾,手头的事情都搁一搁,好好睡一觉。”
裴林瞳色惊惧,捏紧了剑柄:“将军!你不会是想今夜……”
“让将士们准备吧。这些天操练了这么久,是时候了。”李玚沉声道,“若乌蒙发觉粮草败露,我们才真的没有余地了。”
裴林知道此战早晚躲不过,且言正嵩之事一出,更是迫在眉睫。
他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那沈大人呢?将军要去派人传她们回来吗?”
李玚不知何时拿出了白玉玦,手指细细抚摸着白玉上的纹路,“凉州安全,让她去吧,记得告诉那边的县令,今夜务必锁好城门。”
夜入凉寒,白霜侵袭了耳根。
李玚身披金甲,目光炯炯,立于两架战鼓中间,岿然不动。
长西军众将士,于台下仰望着他们的主帅。
凉风吹起了李玚的斗篷,拍打着李玚冷峻的面庞,似是提前赠给这场战役的擂声。
李玚端起酒碗,乘上满满一碗,酒水在火光下泛着粼粼的光。
“将士们!”他吼道,“今外敌在侧,京内忧乱,天下不太平。伽兰风沙撩无主,天上星河不染尘。我敬你们,常年驻守,从无怨言;我敬你们,日日操练,从不懈怠;我敬你们,一声令下,从不反抗;我敬你们,英勇上阵,从不畏死。我李玚自来了伽兰关,就认识了你们,认识了长西军。其中有许多兄弟,比我们早一步离开,有些兄弟,因伤痛而终成遗憾,我们敬他们一碗!”
“敬他们!”
李玚接着倒满一碗,冰冷的风吹得他无比清醒:“这一碗,敬伽兰,敬我们日日相伴的时光,敬伽兰的风,伽兰的山,和伽兰的星空。”
他不舍地仰头,星辰不曾少任何一颗。热泪划过脸颊,他迅速抹去,一饮而尽碗中的酒。
“敬山水!”众将士应。
他看着碗底,满上一碗。“这一碗,敬百姓,敬天下,敬天下太平,敬百姓无忧,”
“敬天下!”
“最后一碗。”他含泪凝视着底下的所有人,“敬我们自己。愿永世太平,我们一辈子都是兄弟!”
“敬自己!”
李玚目光投向无边的夜色,摔碗为号。
“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