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白玉玦(二)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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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清回京后,自当向盛宁帝请安,而后去官署,找钱斯源还假归朝。
钱斯源放下手中的文书,笑盈盈地看着她:“休息好了?”
纵然得知钱斯源是李玚的人,沈书清却也不恼,依然恭恭敬敬:“惦记着钱大人,赶紧回来帮钱大人分忧了。”
钱斯源爽朗地大笑着,可笑容立马收起,变了脸色:“永济寺之事,还是抱歉,你真心相待于我,我却对你隐瞒了事实,甚至不惜利用。”
沈书清低下眸,释然一笑:“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钱大人做了什么,我已全然不记得。”
“那就好,那就好。早觉对你亏欠,今日可算是说出来了。”钱斯源站起身来,肩上的担子终于轻了几分,人也倍感轻松些。
沈书清知道钱斯源心中所忧,索性由她开口,更自然些:“我早已把钱大人当作朋友,朋友间,哪谈亏不亏欠。”
钱斯源这才整个人放松下来,紧张的目光染了欣赏之色,从桌上拿起一本奏折,递给沈书清:“能同小沈大人交友,我自是不胜欢喜。可小沈大人别忘了,你我还是同僚,这工部之事,小沈大人可不能不管。”
沈书清笑着接过奏折,学着钱斯源打岔:“钱大人还真是不忘公事公办。想来我到此不过片刻,便逃不了公事。”
钱斯源摆摆手,将奏折交到沈书清手中,神情略带严肃:“小沈大人打开便知,我为何如此着急。”
沈书清迅速翻开奏折,一字一句地查阅。
奏折上所写,西京和永州之间的官道因常年沙尘侵袭而斑驳损毁,路上尘泥污垢积如小山,难以继续通行。
永州乃西北要地,此官道乃是军商要道,西京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些,眼下凛冬将至,可是要抓紧了。
“现下这路不能全然锁住,不然西北与西京之间的咽喉就如同被扼死了一般。我已让人在旁开了条小路,以便通行。可你也知道临近冬日,若是这再下了雪,冻了霜,这路可就是彻底废了。所以你一来,我便同你商议,修路之事,刻不容缓。”钱斯源殷切的目光汲汲徐来,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沈书清将奏折递了回去,她自知此时危急,可还是问了回去:“钱大人所说,我都明白。只是我还有一事想问个明白,不知钱大人可愿解惑?”
钱斯源拿回奏折,顺道问着:“何事?”
沈书清语气一沉,郑重抬眸:“永州往西,便是凉州边塞。回来的途中,我听闻乌蒙最近隐隐而动,怕是有些棘手,可有这层原因?”
为官者,常把多听少言常思奉为原则。钱斯源欣赏沈书清为官时敏锐的嗅觉和清晰的头脑,不被外物左右,恪守自己的原则,无需他多言,沈书清便能自己发现关键之处,他不免感叹道:“小沈大人对世事洞若观火,可心里却是一清二楚,在下佩服。”
沈书清赶紧摆摆手,恭谦地低下头:“钱大人也已想到了这一层,何需与我客气。”
国事瞬息万变,他们二人是朝中要臣,不可妄议,点到为止即可。钱斯源不再接着这个话题,重新提起正事:“我已将官道分为两段,靠近西北的那段我来接手,临近西京的就交给小沈大人了,这样便可加快些。”
“分内之事,理当如此。”沈书清笑道。
钱斯源低声一笑,轻拍着沈书清瘦削的肩:“如此便有劳小沈大人了。”
沈书清想着尽快适应,犹豫着问道:“钱大人现在可有空?能否带着我去看一看,我也能早些准备。”
钱斯源见沈书清颇有兴致,自是爽快答应:“当然可以。我正好要去一趟,沈大人不妨一起。”
沈书清沉稳地点点头,跟着钱斯源上了马车。
林间枫叶已有苍黄垂老之态,毫不眷恋地从枝丫上洒脱而落,完成它生命历程的最后一刻。一路从树木葱茏至万木凋零,似是走完了一座山的一生,由盛大到孤寂。
最后留下的,不过是漫漫黄沙,万物归入尘埃,不见踪迹。
路面凹凸不平,泥坑联袂,风尘在这找到了归宿不愿离开,如恋巢的鸟儿,坚守此处。
石块沙土肆意翻滚,阻挡来人的去路。
“这里本就是用沙石填满,如今常年刮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钱斯源淡淡地说着,掺杂了几分无奈之意。
工匠们正用磨平的土石填着路,将路填实。先前所为皆是棱石随意堆积,沙路陡峭不平,更易受到侵蚀。如今用这打磨过的石块铺路,路更为平滑,也更坚固些。
钱斯源随手捡起一块磨好的石头,在手中颠了几下:“这石头每日会有匠人送来,交给这里的劳民,才好填路。时间紧迫,小沈大人要格外辛苦些。”
清冽的笑容漾在沈书清的嘴角,她并不觉得麻烦:“以前在扬州当差的时候,每逢春夏极易溃堤,这种土石之事,我早已习惯了,钱大人不必担心。”
钱斯源将石块交给路边的劳民,并肩跟着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