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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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砚捧着一大束康乃馨,还买了果篮,见到沈疑时神情和往常无异。www.xueyuwx.com
整洁的深蓝色大衣下摆裹着浓浓的檀香,拂过她小腿,有些战栗,有些不适。
沈疑默默移开了点身位。
“刚刚办事,刚好路过这里,就想着来看看您。”即使是面对沈哲良,他的用语也无可挑剔:“最近怎么样?我看您气色好了很多。”
“孟先生太客气了,你看,来就来了,还带东西——”沈哲良受宠若惊,又责怪地看向沈疑:“小疑,孟先生来了,怎么不叫他?”
沈疑的情绪和他一样天衣无缝,笑容无懈可击:“跟他太熟了,不用叫。”
说着,和往常一样,亲昵地撞撞他的肩膀。
虽然她比他矮,只能碰到他的上臂。
“明天有个访谈,有空去一下呗,记者微信一会推给你。”孟景砚没有异样,反倒配合。
“好呀。”
“小疑总是没大没小。”沈哲良笑嘻嘻地批评,心里却为女儿自豪。
“……”
他来了后没多久,就说有事要离开。沈哲良让沈疑和孟景砚一起回去,两人不得不被迫一道出门,一道下楼,走出医院。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下得沈疑心烦意乱,去自助售货机上买瓶冰水。
正要点开微信的扫一扫,下一秒,整部手机被人从手里抽走,放入深蓝色的口袋,就像突然噗通落进海里的活鱼。
动作全程极为流畅自然,如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咽炎,你忘了?”孟景砚垂眼看着她,笑了一声,转身扫了另一台专门售卖热饮的机器:“秋冬的时候经常犯,犯了还得我来照顾你。喝这个。”
一瓶暖呼呼的小吊梨汤被塞了过来。孟景砚给自己也拿了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他说的是对的,沈疑确实在这个季节容易犯咽炎。
每次生病,也是孟景砚照顾她的时间多。
喝水的功夫,沈疑看向外面。
室外的雨把来往车辆行人浸得很透,反上来一股泥土的潮气。
若有似无的味道牵引住大脑的记忆,随风不断往后扯。
周围的景物开始迅速倒退,巍峨的楼房坍塌,整齐的地砖碎裂。雨幕之下,平整的地面上滹沱出楚汉河界、兵线肋道,沈疑伸出去握棋子的手不知何时缩小了数倍,倒显得手中那枚“卒”是庞然大物。
十年前的孟景砚已经是如日中天。被一堆堆白衬衫簇拥着,来棋院视察时,碰巧看见她走了一局棋。
“下得很好。”男人模样英俊,眼角眉梢尽是风流。不仅外形出挑,还格外年轻,唯独身上带着浓到令人不适的烟草味。
“谁教你下的棋?这招是自己想出来的?”
那局棋,沈疑剑走偏锋,双车被齐齐扫走,却用小卒拖入残局,将死对手,绝处逢生。
即使事后回忆,依旧认为精妙绝伦。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她需要把头抬得很高,才能看清孟景砚脸上的笑容:“卒就是这样,出身最低,一往无前,永不回头。在第一步上前的时候就做好了会被对方‘兵’吃掉的准备。”
无论兵卒,一次只能前进一格,红黑双方棋子间隔为二。也就是说,先上前的那个,为了过河,必须拥有把身家性命全部交付对手的勇气。
不成功、便成仁。
孟景砚因她的回答停下脚步,又问,如果抛开棋局,她是怎么看待“车”的。
沈疑只说了一句话——
“这是离将帅最远的大棋。”
如果真的有那么无往不利,那么所向披靡,怎么会在开盘的时候,离将帅最远呢?
有些话不用说得很明白,就像后来两人成了师徒。随着她的成长,有些不上台面的绯闻关系越传越烈。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多单纯。那可能是孟景砚整个人从上到下唯一剩下的一点单纯。
相伴十余年,她比他的枕边人要了解他多的多。知道他热衷苦辣酸咸,但对外宣称喜欢淮扬菜和地中海菜系。知道他从来只喝纯美式,加两三份浓缩。知道他一个人泡茶时一个杯子里要放一半往上的茶叶,很享受偶尔心跳加速的失控感。
沈疑的心被这抹回忆牵动,胸膛被不该冒起的侥幸填满:“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什么?”孟景砚看着她。在来来往往的医院大厅,带着非常温和的笑意。
旁人看上去,两人分外地亲密无间。
沈疑妥协了一小部分:“下个赛季,下个赛季我就听你的话,好吗?我爸他看不到下个赛季了……”
孟景砚伸手,像个体贴温柔的长辈、或者男朋友,轻轻把她的长发别到耳后:“人情怎么会等你一个赛季呢?下个赛季轮到别人让你了。沈疑,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