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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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泪珠直直砸到薛怀风没戴手衣的右手上,水珠沿着青色脉络的手背滑落,带着一缕烫意。

    薛怀风刚发出灭杀指令的指尖微动,来不及细想,眼看那三根针即将插入她的后脑勺,那瞬间他的左手扣住她的发髻,转了向将她扣近自己肩头。

    在许弗音看不到的角落,他另一只手迅猛抬起,将那三根距离她后脑勺毫厘之间的银针夹住,面对阴影里愣在当场的暗卫,薛怀风摆了摆手。

    那暗卫面上遵令,实则惊涛骇浪地退入阴影中。

    许弗音还不知道自己背后上演着生死时速,她的脸颊被他的气息轻轻拂过,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只听那慵懒微哑的音线平静地响起:“许姑娘哭什么?”

    像在温声安抚她的情绪,指尖的三根夺命针被他扔到身后的幔帐里。

    红晕染上许弗音的耳廓,距离近到她甚至能看清男人衣物上的细致纹理。

    他们并没有碰到对方,薛怀风哪怕扣住她也是隔着手衣碰到发髻,俨然是君子风度,但许弗音比任何时候都感到不自在。

    薛怀风放开她,并递给她一块干净的绸帕擦泪。

    差点忘了,薛怀风放现代,那叫处女座多少沾了点洁癖。

    她继续着表演,这哭法最命中的群体就是钢铁直男。

    “你身体未愈跑出来不是找死吗,我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变成寡妇,不由地悲从心来。”她哽咽着,泪珠继续往外掉,“许家单子上的佳婿多,还不知许家又要将我许配给谁,夫君可否晚点再死?”

    这段话点名了她是想到自己的悲惨命运才哭泣,新婚丈夫不要命地送死,缩短了她的再嫁时间。其次才提起不希望薛怀风死得太快,这就能减弱对方的怀疑。顺便再次强调她与许家的矛盾,也是间接合理化她的性格变化,在许家她表现得暴躁、脾气差是一种伪装。

    许弗音哭得嘤嘤嘤,也不妨碍她思考为什么薛怀风会出现在这里,孤鹜苑无人察觉到薛怀风的到来,那他必然是在无人的时候通过角门入内的。时间上只有夜半时分,大家都入睡的时候最适合。这里就是他的院落,有什么事是需要这样悄悄过来的?

    等一下,还真有件事!

    调查薛睿之被暗杀的始末,以原著来看这间屋子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不出意外是能发现点线索的。那么薛怀风抱病过来的原因就是,来得晚他怕证据被抹去,逻辑闭环了!

    薛怀风像是信了,随口问:“许家原本想将你许配谁?”

    许弗音正要回答他的问题,门外响起了小草的声音:“少夫人,您选好纸笔了吗,需要奴婢帮忙吗?还有,三夫人派了刘管事过来邀请您前去水榭亭鉴乐。”薛府有三位管事,这是其中一位。

    许弗音对门外喊了一声:“这就来!你先招待一下。”

    无需薛怀风提醒,她就自然地为他遮掩。

    她似乎比他以为的,更聪慧些。

    小草应声走远,许弗音再回头看薛怀风,目光猝然停驻在薛怀风脸上。

    新婚日那晚,银质面具仅仅从眉骨覆盖到卧蚕,现在已经到颧骨了。

    这代表着,他体内的毒素进一步扩张了!

    许弗音连泪都忘了落,仿佛看到了未来渐渐失去生机的薛怀风。

    薛怀风居然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沉重以及一丝……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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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后便是消夏泛舟会,大郢民风开放,每个季节都会举办与时令季节交相呼应的聚会。这四季聚会可供簪缨世家的子弟们互相结识交流,各家长辈也会相看与家中后辈同龄的优秀子女,结成秦晋之好。

    大多世族的女性长辈都很重视这样的盛会,家族的延续是永恒话题。

    夏季这场泛舟会以琴棋书画中的“琴”为主题,薛三嫂子这边请来了平日教姑娘们乐理的教谕,来品鉴姑娘们的技艺,防止她们在泛舟会落了侯府荣耀。

    许弗音拖着适合新嫁娘的红色衣裙,顶着午后烈阳边走边擦汗,哪怕薛府处处绿树成荫,但该晒的地方依旧晒得要命。还有它有什么必要造这么大,穿得多再走得多简直是受罪。

    她这还不如死赖在薛怀风那儿,反正他也没赶人的意思。许弗音扼腕着怎么就没多调戏一会儿,以薛怀风那小古板的性子最是受不住绿茶攻势,她怎么就不能再推点进度?

    许弗音来得有些晚了,水榭亭坐落在荷塘中央,里面站着一群女子,仆从围绕左右。飞檐下挂着薄薄的纱幔,一阵微风吹来细纱起舞,亭子中央已经有两个姑娘分别端坐在古琴前,低头摆弄着琴弦。

    许弗音观察了下,对她们的面孔不熟悉,应该不是嫡系的,那就不用记。

    她对古琴涉猎不多,但凭她三脚猫的功夫也能听出这两姑娘弹得无咎无誉,属于她上她也行的程度。

    薛三夫人热情地招呼她:“弗音来了,来我身边坐!”

    “三伯母日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