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无穷树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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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铁铁僵住了,我侧头一看,才发现袖子扯下来后,我里面也是黑的——一条小黑细胳膊,一只小黑爪子。简直“滑稽”异常!

    花铁铁的“黑脸”抽了抽,一手拎着我的袖子,一手用力捂住口鼻,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我气得把袖子扯回来套上,却无论如何也挂不住,我就用力夹紧胳膊,但收效甚微。袖子已经掉了,挂不住就是挂不住。

    众人爆发出更高的笑潮,我的驴脾气犯了,执拗起来,于是可怜的袖子滑了掉,掉了挂,挂了夹……反复几次,袖子终于碎成了渣渣……

    本来花铁铁就有些憋不住笑,忍得十分辛苦,都忍得要哭了,直抽鼻子。这下完全绷不住了,最后的一丝坚守荡然无存,肆无忌惮的狂笑,随着“噗嗤”的一下爆发出来,我感觉那决堤的一瞬,她吐沫鼻涕好像都喷我脸上了。

    “所以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只有歇斯底里才能表达出来的怨恨和愤怒,“绝交,我特么要和你绝交……我都说好饭不怕晚,你非要内力加持,这下好了,厨房都炸了,鸡全都没啦。我的鸡我的荷叶鸡!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花铁铁却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难以自持,可面对我前所未有的跳脚,她到底还有些理智,自觉不能太过分,好不容意才控制住笑意,长长顺了口气,下一刻却又破防,忍不住笑起来,反复几次,终于可怜巴巴地带着哭声道:“至,至于吗?”

    我很清楚,她那哭声,其实就是还忍不住想笑,根本不是因为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无情的翻脸,决绝的抛弃,令她感到颜面尽失,伤心难过,忍气吞声,委屈所致。

    果然,她说完,咳了一声,颤抖了一下,又爆发出她那侠肝义胆,豪气万丈,笑傲江湖,铜锣般的哈哈声。

    我勒个擦擦擦啊!她都笑成男声了,不看她人,只听笑声,说是个大老爷们儿也有人信的。

    绝交,我必须跟她绝交!!!

    协律郎柳延年,也就是我们亲爱的柳花郎大人,带着凑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以及对上位者的惧怯,神色谨慎又慌张地小跑跑来了解情况,猫在宫墙角落,把众人后面的平安拉到一边:“什么情况,刚才都炸出蘑菇云了,地动山摇的。”

    确定那两道黑影,确实是我和花铁铁,柳花郎憋笑失败,鼓了一个大鼻涕泡,把平安恶心坏了。我和花铁铁也看了个正着,不得不说,就算柳花郎是美成谪仙一样的男子,也经受不住大鼻涕泡的“洗礼”。这就是平安常说的不卫生吧!?花铁铁大师姐那句,男人脏了不能用了,也在那一刻具象了起来。

    最后是堂邑夫给他说了一下前因后果。柳花郎听完,对我坚决和花铁铁绝交,表示高度的认可和支持,并提出驱除虎叉,恢复安定的口号力赞。他只敢嘀咕声不大,但躲不过我们这些练武人高超的耳力,堂邑夫赶在花铁铁发飙动手前,一个手刀把他敲晕,一个快闪把他扛了下去。

    堂邑夫还挺义气的,对兄弟是真掏心掏肺啊,这他要是当个闲事,袖手旁观看热闹,柳花郎能让花铁铁拆吧拆吧,一顿干死。

    花铁铁误炸小厨房这事儿大家哈哈一乐,也就过去了,毕竟是一场“好心办了坏事儿”的意外,上位者们并没有要追究我们的意思,反而还关心慰问了几句。

    我们在丛芳园西侧院沐浴更衣,洗梳一番,可我们脸上的黑灰怎么洗也没办法完全洗干净,平安都快把我们俩搓秃噜皮了,还是淡淡的渍了一层在皮肤表面,于是我和花铁铁看起来灰头土脸,脏兮兮的。

    我这口气是断然咽不下去的,花铁铁本来也没有什么随身物件,我还是象征性地给她收拾了一个包袱,在丛芳园小宫门外的影壁前,强行为她送别。

    花铁铁也是傲娇的,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样子,一把接过我丢过去的包袱。硬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软下语气:“至于吗至于吗,我说至于吗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至不至于无所谓了,咱们就此别过。”我恭手行了一个江湖抱拳礼:“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什么潇湘什么秦?什么意思?”花铁铁把包袱往肩上一搭,哼哼着问。

    “就是再见!”我没好气地特意强调道:“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花铁铁“切”了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仗着比我个子高,就居高临下地白了我一眼。哼,简直是失策,个子高也有个子高的不幸,想要对人翻白眼,得往上翻,像她这般垂着眸子,是一点威力也使不出来的。

    花铁铁也觉得这个白眼徒增逊色,于是更虚张声势起来,夸张地昂首挺胸,用鼻孔看着路,抬步出了大宫门。

    堂邑夫恋恋不舍地样子,对着花铁铁的背影,也行了一礼,道:“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管别离,铁铁……此去山高路远,你……”

    我草,个小子闷骚得很,这句诗是“我舍不得你,我不想你走,我要挽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