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伤患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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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入:"房内可能有监听和监视,说话务必小心。"
叶采薇像被蛰了一下,退也退不得,几乎把耳朵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硬生生挤走了容津岸的头和脸。他的掌心温冷,声息却是灼热的。
令她恍惚。
私.密的对话被人听见是什么感受,叶采薇其实也有过经历。
那是七年前,嘉泰四十二年,
叶府上叶渚亭开设的私堂,熙来攘往的第二年。去岁经历了许多事。
容津岸和奚子瑜等人从南边来,到国子监入学,后又受到了叶渚亭的赏识,在叶府的私堂中,与叶采薇温谣等人一起读书;叶采薇与六皇子退婚,又被太子觊觎,在他的寿宴上还差一点被欺凌;温谣的长兄温让在父母的安排下定亲,定亲前却向叶采薇告白,被叶采薇拒绝——但这件事最大的影响,却是与叶采薇一同退婚的温谣,结识了时任大理寺左寺丞的孟崛,两人暗地里频繁往来,很快陷入了热恋。
嘉泰四十二年仲春,孟崛到温府正式提亲,他与温谣的婚事旋即被定下,温谣开始整日为自己的大小事情忙碌。
叶采薇眼见她时时刻刻沐浴在洋洋喜气之中,自然不愿意让自己深陷情爱的泥淖煞她风景,两人还是时常凑在一起说贴心话,她却对容津岸的事绝口不提。
细究起来,又要她怎么跟温谣提呢?
她已经与谷津岸同窗大半年,算不上朝夕相处,却也并非泛泛之交,两人性格迥异,在为人处事上的见解又多半不同,时常话不投机半句多,但转头探讨起经世为文的道理和方法时,又总能碰撞出无数
的火花……
被这样一个若即若离的人吸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叶采薇自觉拿得起,已经主动试探过几次容津岸的心意,却回回都以失败告终。
叶采薇了解自己,以她那个宁折不弯的脾性,如若再被拒绝一次,她也只能向叶渚亭撒娇卖痴,用尽手段让叶渚亭把容津岸赶走,从此眼不见心不烦。可容津岸是叶渚亭的高徒,叶渚亭对他的偏爱和赏识有目共睹,如此千里马,为了她的一己私欲,让疼爱纵容她的父亲两难,她是不是太自私、太混蛋了些?
她舍不得放下,舍不得放下。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②。
陷于进退维谷,有一天她忽然发觉,这么久以来,她还从未去国子监中瞧过。
然而国子监明文规定,不允许女子进入,她想了个办法,先旁敲侧击向奚子瑜打听,而奚子瑜悠然自在,摇着折扇:“这事好办得很,叶大姑娘扮作奚某的书童,国子监的门房不会检查的。仲修住的那间寝房十分偏僻,平日里除了洒扫之人,不会有常去的,刚好方便叶大姑娘给仲修一个惊喜。”
叶采薇出奇,奚子瑜并未觉得她的想法和行径有多么不妥、多么离经叛道,于是问他:
“如若我没记错,奚公子与你的未婚妻是青梅竹马,她从小和你定亲,还与你同住一个屋檐下,往来方便得很,你怎么也会女扮男装这种微未的把戏?”
奚子瑜只笑,把折扇从右手换到左手,三言两语就轻飘飘揭过话题,转而嘱咐了她几句要紧的话。
貌似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哥,却能把所有该考虑的事情考虑周全,叶采薇很感激他,也很放心。
第二日,叶采薇涂了满脸的黄粉,扮作书童,跟着奚子瑜混入国子监。
仲春时节,池满草深,鸟倦花残。凋零的海棠、木兰、桃李、杜鹃将石头小径铺得密密匝匝,随池塘边的扶柳摇摆,在假山亭台的罅隙中零落成泥。
一路上,叶采薇见到了许多人,那些奚子瑜提及过描述过的、容津岸在国子监的同窗,个个终于有了准确的样貌。
半路碰见寝房的管事,才知今日容津岸微恙,正在寝房中独自休息。奚子瑜将叶采薇领至容津岸的房门口,她一心牵挂着容津岸的病态,竟然忘记了道谢。
寝房是容津岸长期生活起居的地方,相比于叶府内为他准备的偶尔歇息的厢房,这里有更多他生活的痕迹。柳姨和温谣都曾经说过,要看一个人最真实的面目,他生活起居之地可窥半貌。然而碍于礼教约束,他们都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今日却是难得。
过去,叶采薇只听奚子瑜说过,容津岸家贫,其父曾中过进士、入过仕途,但与长子早亡;容津岸的母亲不识字,一个人把他拉扯大,至于为人几何、又是如何教导他的,容津岸不提,奚子瑜便不好打听。
步入房中,叶采薇忍不住细看。 寝房不大,房内一应生活物品被摆放得条理清晰,各自归位。叶采薇只觉得……整齐得有些过分。
容津岸的生活简朴,柳姨曾经赠过他不少成衣,都被他小心收在箱笼里,从没有穿过,而他自己惯穿的几件外衫已经洗得褪色了,置于衣架上,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