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他权柄也只是为了制衡太后罢了。”

    周适安还是在笑，甚至笑出了声，好像听到高兴事，对他们的加封与有荣焉。

    段月白有点蒙了，但仍努力开解：

    “那清霜铠只是贴合赵氏喜好而已，首饰就更不用说了，你一支发簪抵得过别人一箱子。”

    “哈哈哈哈哈哈，”周适安终于忍不住放生大笑，“陛下真好，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适安！你怎么了，莫要吓我！”段月白担心地看着他，几次伸手要扶，都被周适安挣脱开。

    两人一个走一个追，快到兰林殿时，周适安才停下来，气喘吁吁靠在宫门外。值班的侍卫要来扶，被段月白在身后摆手阻止。

    段月白蹲在他面前，抬手把他落在额前的发丝拂到耳后，“你心里不高兴，是吗？”

    “高兴，我太高兴了，”周适安还是笑，眼眶却是发红，站起身转着圈朝天呼喊，“明君啊，贤主啊。”

    “大厦国最好的皇帝！”周适安大喝一声，兰林殿门外的两个侍卫顿时目露警觉。

    “天之骄子，九五之尊。”周适安声音渐弱，他疲惫地转回身，抬起沉重的脚步，狠狠迈过兰林殿的大门。

    “九五之尊......”

    他呢喃着，仿佛清醒了，直直走向寝殿。

    又仿佛还在醉着，头一次在分别时没有朝段月白挥手告别。

    殿门“咣当”一声关上，段月白在原地沉默了一会。

    “适安，自古无情是帝王。”他转身一步一步挪回偏殿，“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王和一字一句将兰林殿侍卫的回禀告知皇帝，果然换来轩辕旻眉宇深沉的确认                                                ：“他真这么说？”

    “还不止如此，”王和小心地看了眼皇帝，“祥主子在御花园和常宁宫的交界处放声大笑，三呼‘万岁’。虽然不是什么大逆之言，但若让太后知道，难免一番责问啊。”

    三呼万岁？

    印象里，周适安从来没和他说过这种话。

    “回宫之后他说了什么？”轩辕旻搁下笔问道。

    王和飞快摇头，“什么也没说，直愣愣地就回寝殿了，再没出来过。”

    “下去吧。”轩辕旻掐了掐眉心，忽然又叫住他，“明日叫御膳房做些他爱吃的菜，你，亲自给他送过去。”

    “嗻。”王和屏息退下，悄悄叹了口气。

    唉，这差事怕是难办喽。

    果不其然。

    第二日中午，王和舔着一张大笑脸，亲自登门给兰林殿送午膳。结果非但没见到周适安的人，甚至连主殿的门儿都没进去，还是段月白正好从后院过来，替他收了膳食又递了茶水。

    王和喝完茶，朝主殿努努嘴。段月白则一脸不知情地摇头，王和只能叹气离开。

    “没见到人？”轩辕旻和大臣议事了一整日，这时辰嗓子都哑了，听到这等回话，脸色可见难看。

    “陛下别生气，奴才觉着祥主子骤然这样生分，定是有个缘故。”王和跪在地上努力给皇帝找台阶，“要不，要不陛下您亲自去一趟呢？”

    “去什么去？”轩辕旻摔了手里的折子，“家宴之上封赏各妃本是寻常，朕昨日叫他去乾清宫已是恩宠，他当面拒绝这是违逆之罪！”

    “是是是！”王和赶紧磕头，“但祥主子不一样啊，他自进宫后就一直备受冷落，因为被人陷害才和皇上熟悉起来。”

    见轩辕旻不满地看向他，王和赶紧解释：“奴才的意思是，祥主子他害怕啊！”

    “他怕没了皇上的照拂，又要过回从前那等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的日子。皇上，您千不看万不看，看在祥主子抓到敌国奸细的份儿上也得宽容一二啊。”

    “你倒是很向着他啊，”轩辕旻冷冷开口，“怎么，兰林殿的汤泉也暖到你心坎上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王和连连磕头，“奴才打小跟着皇上，比谁都想让皇上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让皇上入眼的，奴才不想看着皇上再那么苦着自己啊！”

    轩辕旻知道他是在为周适安说话，但这番话也确实让他心底有些动容。

    周适安何止是能让他‘入眼’？

    除却国家大事，他几乎把所有时间精力都放在周适安身上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

    昨日他在殿上灌醉自己，他就知道周适安在闹脾气了，本想着把人带回乾清宫好好哄，谁知道这人犯起倔来这么厉害，在宫里撒泼不说，连送上门的御膳都不屑一顾。

    那他想怎么样？让他把韩昭宁等人逐出宫不成？

    轩辕旻掐着眉心，恨不得冲到兰林殿好好把人收拾一顿，但又觉得此事简直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