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双被咒术界盛誉的六眼此刻被遮挡住，他依旧无比清晰感觉到快要将他从头到脚钉穿的视线。就好像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无所遁形，实在是无比可怕的精神上的压力。

    他不由得想到最近在咒术界盛传的，关于两位特级不和的传言。

    “你说他问过？”

    “是、是的。”

    冷冽的嗓音配上冬日的天气，简直比珍珠跟奶茶还要绝配，那名说话的辅助人员已经充分理解“透心凉”是什么感觉了。

    也就是说，悠仁早就知道存在这号垃圾货。

    五条的情绪更加糟糕，这意味着垃圾或许在虎杖所经历的过去中，已经给他留下了伤害。

    周围的气压变低了，退散到旁边的后勤人员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出于身体的自发性自救行为，整整齐齐向远离五条的方向闪躲。

    不是错觉，五条的咒力似乎有点失控，搞得周围的空气在术式无意识操控下变得扭曲。用比较科学的方式描述，就是本该自由活动、保持常态的氮气、氧气、二氧化碳什么的，被从原子层面上控制着，乱飞乱飘。

    因为是被胡乱失控地影响着，会出现在一片区域内大量聚集的是氮气而该有的氧气被吸引到另一片区域的情况也出现了。

    所以才会感到呼吸不畅，就连伊地知都往后退了几步。

    “不，不要告诉他。”就让悠仁以为这条世界线上不存在那种垃圾就可以了。五条用手指逗弄着标记在他眼部绷带上的咒力，                                                难得没有肆意扯开，而是小心地从绷带缝隙中伸进手指，调整着位置露出一只眼睛，用它捕捉犯罪者留在现场的残秽。

    “去调查犯罪者之前的行动轨迹。”他只下达了这一条命令，就转身离开。

    空气终于恢复正常。

    不自觉屏住呼吸的后勤人员大口喘着气，互相看了一眼，叫人先把尸山收拾起来，准备好集中火化，伊地知则是联系到技术部调取最近的失踪人员名单。

    唯独刚才向五条搭话的人，低头整理着现场，心里暗搓搓地想：这要是能叫“不和”，他就去表演倒立吃屎！

    要调取24小时内的失踪人员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时间太短暂了，哪怕真的是失踪都不会有人觉得需要报案。

    可能是出去找朋友玩了，可能是买菜去了，可能是赌气故意离家出走不理人……

    理由太多，有些甚至去报案，警署的人都不会受理，只会安慰当事人“再等等说不定自己就回来了”，好像丢的不是人而是铅笔盒或者橡皮擦。

    伊地知从技术部跟信息部都没有收集到什么有效的资料信息，抱着等会儿会被五条一顿骂的心态开始挨个检查尸体是否有明显的体表特征。

    如果那些特征还能保留下来……

    不过，就在他担心纠结的时候，另一边追踪残秽的五条已经有了先一步发现。

    对方似乎并没有刻意想藏什么，虽然残秽相当浅淡，能看出来是个运用咒力的好手外，在六眼下依旧无所遁形。现场的残秽虽然都相当陌生，不过溯源寻踪起来，大部分还是拐向居民区，路过的普通人居多。

    唯独有一条，如同游戏中的线索提示，轨迹只想距离河堤旁的下水道口。

    提示……五条盯着窄小的仅能容许污水排入的下水道口，想到那个垃圾说不定是笃定悠仁能够辩识他的咒力，才会刻意设置成现在的程度。

    不过垃圾去下水道还真是合适的归宿。

    他调转方向，去了几十米外正常维修人员会走的下水道入口。日本的地下通道铺设得很宽敞，许多流浪汉都可以直接住在里面。

    伴随着经济的波动，东京一直存在许多破产失去工作的流浪者，跟黑户有得一拼。

    这样的人失踪，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就连嫌疑人X都是拿流浪汉实施的犯罪啊。

    空旷的地下水道中，回响起五条的跫音。

    ——

    怎么办，他还是更擅长做布丁。

    因为布丁做起来还是更简单些嘛，要准备其他点心材料就比较复杂，家里的琼脂跟小麦粉都不够，唯独糖罐是最多的，就摆在厨房顶柜里，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还用掉了好大一半。

    “原来老师平时有用厨房啊。”明明锅子铲子看起来都很新，他的眼神瞟向旁边的空气炸锅。

    再做几个蛋挞怎么样？

    还得买几份挞皮。

    虎杖抬头看了看时间，距离晚饭还空余得很，叫外送反而比较慢。

    “还是亲自去跑一趟吧，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虎杖脱去浴巾，找了些自己能穿的衣服，提上靴子快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