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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接下来有事吗?若没什么事的话可否去花厅陪白大人喝杯茶坐一坐,他这个时候不适合一个人呆着。我很快就会回来。”冯妙瑜想了想说。

    “好。记得多带几个人。然后早点回来。”谢随轻轻说。

    他的脸仍然藏在伞与夜色之下。

    ——

    平康坊,芙芸斋。

    粉墙青瓦,半旧木门,门口两只绸灯笼高挂。

    全盛京数一数二的烟花风流之地。这里在白日看着不过是个普通的院子,是那种马车走过去都没有人会多瞧一眼的地方。但一到夜里点起灯,这里就像只从冬眠中睁开眼睛苏醒过来的猛兽。

    各色灯笼垂着软红的穗子,在歌声笑声不断的风里晃荡着,大大小小的马车停在门口,先是小厮,他们搬来脚凳撩起车帘,然后才是身着着绫罗绸缎的贵人们。几个头发梳理的油光水滑的管事早在一旁等候多时,一个个笑容满面的迎上去,躬身引导贵人们迈入由绸缎,胭脂,轻纱构成的猛兽纸醉金迷的大口。

    戌时未半,大雨。一辆由两匹黑马拉着通体漆黑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芙芸斋门口。

    车身上没有任何雕饰或者能表达马车主人身份之物,乍一看像是坊市间几十文钱就能租一整日的马车……后面传来几声低低的嘲讽,毕竟来这种地方除了喝茶听曲,炫耀家世和财力,一掷千金争一个面子也是重要的一环。

    但芙芸斋的大管事黄六却理了理衣襟,一把从小厮手中抽过伞恭敬迎了上去。

    他在芙芸斋待了二十年,眼光老道,一眼便认出那马车是由紫油梨打造的——黄花梨木已是寸木寸                                                金,可这紫油梨却是黄花梨木中产量极少的御贡之物。

    一般人能得上一块紫油梨,是拿去雕刻都不舍得的,这人却用它做马车。

    真是暴殄天物。

    黄管事不由得在心里想。

    但能拿如此珍贵的紫油梨做马车玩,也间接说明这位贵客可不只是低调不差钱,身份也非同小可,他面上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敬。

    车后跳下一个佩刀侍卫,身姿笔挺。他冷冷扫了管事一眼,那目光凌厉如锋刃。黄管事下意识垂手往旁边退了半步。

    佩刀侍卫这才扭身打开车门。

    先从车里出来的是个白袍年轻公子,衣袍柔软飘逸,黄管事偷偷抬眼,下一秒对上一张眉眼如画,美艳到几乎是带着几分妖气的面庞。

    他眨了眨眼睛,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貌比潘安,大抵就是用来形容这个人的吧。

    直到那白袍公子眉头骤然打结,黄管事才猛地回过神来,他懊恼于自己的失态,这时候又有一个人从马车内钻出来。

    宽檐斗笠,那个人身材娇小,穿着一套侍卫的衣裳安安静静的站在白袍公子身后,黄管事便猜想此人是白袍公主的贴身侍卫,还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

    “贵客远来,失迎了。敢问您可有预约或者是熟客介绍?我们这里的规矩是暂且只接待熟客,或熟客介绍来的贵客。”

    白袍公子闻言正要张口,很快却眉头一皱,嘴角不悦的抿起。像是再忍耐什么。

    黄管事心道坏了,这群大爷们十个里八个怪脾气,还有两个特别怪。不会是他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惹到这位了吧?

    苍宴身后的冯妙瑜悄悄收回脚。在另外几个侍卫默契的掩饰下,黄管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狂踩苍宴的脚以阻止他乱说话。

    “开门做生意,怎么你们还挑起客人了?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冯妙瑜压着嗓子,掏出一块令牌扔给黄管事,“这世上,我家主子不能进出的地方你这还是头一处啊。”

    黄管事双手接过令牌,他认得的字其实不多,只能勉强认出上面“御赐”两个字。这位公子的来头果然不小!

    冯妙瑜看着黄管事的表情。

    她扔给他的其实是一块进出宫门时用的腰牌,皇室宗亲都有这玩意,而且这上面并不写明持有者的姓名。

    她找人探查到了献亲王今日宿在府中,并未出门后便想出了这个法子。虽然有几分冒险,但人既然是献亲王的人送来的,那就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快找到白尧的侄子了。

    “我家主子是谁介绍来的,我想管事心里该有数了。我家主子一向低调,这事情管事自己心里明白就是。”冯妙瑜低声引导他误解,而后又提高了声音,“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我家主子上座?”

    今日被拉来扮演贵公子的苍宴嘴唇微动,显然很想说点什么……这人也只有脸能看,一开口可就露馅了!于是冯妙瑜眼疾脚快又是一脚。

    苍宴矜贵又俊朗的面容微微扭曲。

    其实是脚疼。

    可这场面落在黄管事眼中,就变成贵客感觉自己被怠慢了的不满。于是他的腰弯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