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多了分轻蔑，“都说江丞相守礼，可如今怎么会这么看不清是非呀？”

    江柳南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下一刻，一个穿着一看就是高阶的宫女走到了车窗旁，对着江柳南福了福身子，道：“还请江丞相为我家娘娘让路。”

    江柳南坐在车内，居高临下地淡淡瞥了那个宫女一眼，并没有开口。

    “丞相为何不回答奴婢？”那个宫女追问道。

    小凛骑着马走到了那个宫女身边，冷笑道：“看服饰，你是这皇宫里的大宫女？”

    宫女仰起头，看着小凛道：“是，奴婢是皇上亲派下来侍奉娘娘的。”

    小凛眯了眯眼，不屑道：“内务府是怎么办的事，选的宫女竟这般不懂规矩。且不说来往时车轿本就理应靠左而行。江丞相贵为一品官员，地位本就在黄姑娘之上，哪有让丞相给黄姑娘让路的道理。”

    “你个侍卫懂什么？我家主子马上就要封后了，皇后的地位自然非一个丞相可比。”那宫女轻蔑地一笑。

    “这封后大典还没举行呢，你就一口一个娘娘的，懂不懂宫里的规矩啊！”小凛实在是看不下去那宫女趾高气昂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没学好宫里的规矩，建议就不要出来做事了。没得招人嫌，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你！”那个宫女一甩袖子，“你怎么能这样讲话。”

    小凛懒得同她争吵，手顺势抚上了腰侧的剑柄，就要拔剑。

    “小凛，不得无礼。”沉默了许久的江柳南突然开了口。

    小凛悻悻地将手缩了回去，弱弱地对着江柳南点了点头道：“是。”

    下一秒，他又摆出了一副凶相，恶狠狠地看向了那个宫女：“但不管怎么样，我们绝不可能让路，该让的是你们。”

    “你……”那宫女伸出了手，用一只手指恨恨地指向了小凛的鼻子。

    “都别吵了。”黄月铭的声音传来。

    那宫女的动作一顿，应道：“是，娘娘。”

    只听黄月铭轻轻地笑了两声，道：“江大人，倒也不是臣女一定要逼您让着我。这先走一步后走一步，臣女并不在乎。但是这宫里的规矩，臣女不得不从啊。”

    “什么规矩？”江柳南笑着问道。

    隔着车马，黄月铭看不到江柳南的神色，却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笑意。她咬了咬牙，也笑道：“按宫里的规矩，位阶高者先行。丞相不会不懂。”

    “臣还真是不懂。”江柳南依旧笑道。

    “丞相定是知道的吧，臣女不日之后就要册封为皇后了。皇后的品阶只居于皇上一人之下，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朝廷百官，地位都位居后位之下。丞相理应让我。”黄月铭叹了口气，“更何况，臣女近来为了封后一事，过于费神，耗费了不少精力。今日下午，皇上又请了臣女入宫，说要商讨婚服事宜。丞相还是让臣女先过吧，别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臣女已经很累了，皇上也等不起。”

    黄月铭的语气过于傲慢，小凛实在是气不过，大声道：“你！你怎么这么……”

    “小凛，不得无礼。”江柳南出声制止了小凛。

    小凛住了口，不甘心地看向了江柳南：“丞相，她怎么能……”

    江柳南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让吧。”

    “丞相！您堂堂一品高官，怎么可以让黄月铭她这个……”江柳南不容置疑的眼神让小凛住了口，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车乘被指引着绕路到了右侧，使得轿辇得以直行而过。

    轿辇来到车乘侧方时，江柳南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车帘，没去看黄月铭。

    待轿辇渐行渐远，江柳南才重新掀起了帘子，对着一旁一声不吭的小凛招了招手：“过来。”

    小凛慢吞吞地指使着马匹走近了车窗。

    “还赌着气呢？”江柳南摇了摇头，“真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见江柳南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小凛忍不住开口道：“丞相何必这样让着她。黄月铭明明还没封后，她就是想在丞相您面前耍威风。”

    “你都知道她只是想耍威风了，可是她耍威风对我们有什么实质性影响吗？”江柳南挑了挑眉，“没必要跟这样的人计较，更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浪费自己的时间。”

    “可丞相您真的不介意吗？封后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小凛着急道。

    “说实话，有点介意。”江柳南直视着小凛的双眼，“但是陛下他说过，对于封后一事，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眸色极深而目光平静。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