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林荫鼠尾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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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余光瞧见阮舒池没动,就抬眼去看,见阮舒池满脸怀疑,一动不动盯着他,不觉有些好笑:“你这是什么眼神?”

    阮舒池少有的直白:“怀疑。”

    “那你是多此一举了,你妹怕我怕得和老鼠见到猫一样。我猜她的择偶标准第一条就是,绝不能是医生,所以从职业开始,就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这倒是,感谢你的自知之明,不用我多费口舌。”阮舒池选择性略过江序话里的深意,准备转身出门,又忍不住退回来纠正,“不过有一点要说清楚,她对医生基本没有性别区分,通通 视同仁。”“一视同仁的讨厌,不用刻意提醒我。”江序在电脑后默默翻了个白眼,“缴费,谢谢。”

    阮舒池走出江序的值班室,医院走廊灯光昏暗,终年的消毒水味,像是把这里的空气都熏入了味。

    他皱皱鼻子放缓呼吸,阔步走向电梯。脑子里想的却眼下,而且那个令人操心的妹妹。当然,他做不了阮歆的主是前提,可他也确实不看好江序。不论江序是不是打算在私立待一辈子,只要是做医生的,尤其是外科医生,私人时间都像是奢侈品。

    江序固然专业对口,可要是没有时间,一切都是白搭。所以相比之下,阮歆现在这个……这个也不行。

    阮舒池在心里给尚未谋面的某位,打了个大大的叉。

    他想到阮歆那通电话,高烧到人都迷糊了,还在哭,又哭得那么惨。嗓子沙哑到说不出话,还在努力张合双唇,发出近乎呢喃的声音。什么“对不起,我错了”,听得他这个当哥哥的心一紧,顾不上同事,立马开车赶到她家。进门一看更是,他再晚点,人都要烧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渣男,是不是靠脸靠嗓子迷惑人心,专门拿捏他妹这种小姑娘。阮歆虽是被家里娇养着长大的,却从不是矫情的人,在阮舒池的记忆里,哪怕是大型手术前她都没怎么哭过。

    更别提哭成这幅鬼样子。

    不过能为情所困,说明是长大了。阮歆已经从小调皮捣蛋,再找他顶包的鬼精灵,长成需要面对感情的大人了。

    这么说起有些感慨,显然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到底不一样,对阮歆他有心思感慨两句,放到陈清也身上,估计就只剩满肚子不敢说愤愤。所以从一开始,阮歆和陈清也对他就不一样,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无法坦然承认.…喜欢的人。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又要源于是他给自己附加的枷锁,旁人评判、自己的负累,还有自以为能让她自由快乐的愿望。

    可惜,等他剖析完自己,一切都太晚了。

    阮舒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忿忿捏紧缴费单,薄薄的纸被捏到变形,直到站在窗口队尾这才反应过来,赶                                                紧捋平纸页向窗口里递过去。深夜,又是私立医院,缴费手续很快。他回到阮歆的病房,等护士过来扎针完后,才算终于得空下来。

    真是兵荒马乱的平安夜。

    阮舒池看了看时间,准确来说,过了十二点,不平安的平安夜过了,现在应该是25号圣诞。

    阮歆额头上贴着冰宝贴,巴掌大的小脸埋在厚实的的被子里,鼻尖覆着一层薄汗,显得苍白又虚弱。

    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心紧紧蹙着,瞧着倒是和现在的阮舒池一副样子,不知梦里是不是还想着让她伤心的人。

    这个视角有些熟悉,前几年的今天也是如此,平安夜、高烧还有为情所困的妹妹。于是阮舒池静坐在窗前,对着熟睡的阮歆,幻视成了另一个人。"哥…"

    阮歆惊醒,见是个陌生环境,叫了声阮舒池,就迷迷糊糊要去揉眼睛。

    阮舒池眼睁睁看着输液管鲜血回流,连忙起身脚步走到床前,按下阮歆的手,再塞回被子里。

    “没事的,你高热不退,带你到医院了。”他坐在阮歆床边,小心把一缕黏在脸上的头发放到耳后,“我在这儿,安心睡吧。”

    阮歆抓着阮舒池的手,可能是放心了,哼哼唧唧又闭眼睡去。直到睡熟,她手上力气卸下,阮舒池才得以脱身。

    —夜无眠,阮歆这一病,病在了阮舒池最忙碌的时候。

    大学期末,监考,改卷,誉录分数。

    却偏偏兄妹俩都不敢告诉亲妈,要是把舒女士招来,那阮歆是真的完了,起码得失去三个月以上的人身自由。要是以往,阮歆实在需要人陪会上陈清也,而现在只能讳莫如深,连提及陈清也的名字都得避开。还是阮舒池不争气,连着阮歆成为池鱼,都不敢去找陈清也。

    可陈清也不傻,在阮家的家庭微信群里,看了几天反常至极的兄妹连手打配合,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阮歆。那天正是阮歆准备出院的日子。

    “喂?.….清也姐。”

    陈清也听着电话那头堪比唐老鸭的破锣嗓子一愣,大概明白阮歆和阮舒池遮遮掩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