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天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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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额手相庆,是你牵制住了流匪,让他们免于更惨重的死伤。”宋景渊却不以为然,“你靠的不是虚张声势,而是你过人的胆识。溶月,你不愧是长公主最爱的独女。她也一定会为你今日的壮举,而骄傲。”
慕溶月莞尔一笑。
“好了,你放我下来吧,我已经恢复力气,可以自己走了。”
她意图挪下马,宋景渊却在这时手心收力,竟是猛地将她朝自己贴拢了几分。
慕溶月一时惊诧,宋景渊却凑近她耳畔,低声笑道:“不如再坐一会儿吧。你也不想被他们看出你的腿还在发软吧?”
那温热的吐息喷在慕溶月耳边,惹得她脸一红,竟是忘记了挣扎。
宋景渊就在这时含笑地收拢了缰绳,改道而去:“走吧,我们回家。”
与此同时,在无人注意到的另一个角落里,那紧紧落在两人身上的视线愈发灼烫——几乎快要到了失控的地步。
***
放跑了走私犯的线人,这条得来不易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一时间,众人都了无头绪。摇晃的车轿内,刘彰抬眼看向谢羡风:“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谢羡风阴沉着脸,眸底的阴霾不散。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见到周围的将士个个都是面露疲态,倦怠不堪。
为了追查这条线,众人夜以继日、焚膏继晷,如今眼看着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不由得显出了几分沮丧之意。
谢羡风也不想 逼得太紧,适得其反,便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
“你们先回去休息几日。这件事,日后再议。”
闻言,众人的表情总算有些松缓,如释重负一般应承了下来,“是。”
车轿不知不觉来到了临州城门下,谢羡风挥手示意,轿子便停在了他的家门前。
谢羡风下了马车,站在自家的宅门前,心头忽而感到一阵陌生。
刘彰就在这时问道:“将军,要回府歇歇么?”
他本都已经做好了被呵斥的准备,毕竟谢羡风这两年漂泊在外,屡次经过家门而不入,似乎都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却不承想,这一回,他却是破天荒地应了下来:“嗯。”
庭院前那棵梅花树,如今已经长过了院墙那么高,从墙后伸出了嫩绿的枝丫来。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谢羡风走在玉笙居的连廊上,一幅幅景致在眼前掠过,心头是坠胀的闷痛。这里处处都藏着从前的回忆,止不住地牵动他的神经,揭开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面。
她曾在这树下弹琴;
她曾伏在这凉亭里阅书;
她曾在这荷花池旁与他对饮吟诗。
……
一幕幕往事的画面,最终渐渐褪色,而化作了最后一次见她时的场景。
宋景渊高坐在马鞍之上,将她揽在怀中;
她虽然嘴上推辞,却没有真的与他拉开距离。看得出来,他们彼此信任,互称对方的小名,溶月、景渊……
她望着那个男人时嘴角的笑意……真是格外的刺眼。
让人莫名的心头躁郁。
谢羡风这时才迟迟地想起了许多方才被他不经意忽略的细节。
例如,她高举的是他的令牌。
令牌是皇族特属的、御赐的身份象征,这等重要的体己之物,一般不会轻易外借。除非……是借给家眷。
家眷?
岂不荒唐。
谢羡风忽而沉声道:“去把锁箧拿来。”
打开那上了锁的铜箧,里面是半截泛黄的缎带,上面的字迹早已风干而变得模糊。
他的衣橱里,还挂着她那为他缝到一半的棉袍。
想到她爱他时为他做过的种种,谢羡风不由得又感觉是自己多心了。
距离他们分开,才过去短短两年而已。
他原以为,慕溶月的存在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可有可无。
他以为,自己很快便会忘掉她,开始新的生活。
可转眼两年过去了,他不仅没有淡忘关于她的记忆,她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迹,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愈发深刻。
当年之事,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受人利用。如今两年过去,他也渐渐想明白了。或许,他与她如今重逢于白江,便是上苍给他的一个信号,一个契机。
两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他尚且都没能全然走出来,想必,她也正在默默等待他的回音。
思及此,谢羡风骤然收拢手指,直到将那缎带紧攥在手心。
“去京城。”
他要摘掉面具、正大光明地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