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修)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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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敌竟是我前夫》 

    席卷上京城数日的暴雪,在除夕这日终于停下。

    银装素裹下的上京城一片欢声笑语,烟花争先恐后在墨色夜空绽开。点点烟火如星子洒落人间,在莹白积雪上交织出一片斑斓。

    相较别处的喜庆热闹,陆棠舟所居院落显得分外死寂。

    商珞坐在台阶上,呵出一口热气,搓了搓几乎要失去知觉的双手。

    那日领完圣旨后,陆棠舟便在观棋的陪同下去了城外的三清观调养,偌大的院落如今只剩她一人守着。

    不过,即便陆棠舟没有去三清观,今夜这院子大概仍旧只她一人。

    按照大齐民俗,除夕之夜,一家人需围炉团坐,达旦不寐[1],以求驱邪避疫,平安顺遂。

    四方墙外变幻的烟火映在商珞素净的面容,镀亮柳叶眉梢一缕浅淡落寞。阖家团圆的温馨,从来都不属于她。

    捕捉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商珞耳尖微动,警觉地朝声音来源望去,但见一抹天青色的身影逐渐逼近垂花门,冷风吹散那人的衣摆,却吹不散他周遭孤魂野鬼似的萧索。

    商珞提起灯笼,屈膝行礼:“少爷。”

    陆棠舟此时出现,不免令商珞有些意外。

    不过,根据商蕊最近搜集到的情报,陆棠舟生母的亡故同陆秉谦似乎脱不了干系;而陆秉谦又因陆棠舟身患恶疾之故,一心想再要一个身体康健的儿子,妾室流水般纳了一房又一房,可惜这么些年耕耘下来一无所获。

    如此看来,陆氏父子关系剑拔弩张到连岁也不愿意同守,似乎也在清理之中。

    陆棠舟微微颔首,目光停留在商珞满是冻疮的双手:“冷吗?”

    这猝不及防的一问引得商珞一愣,挨饿受冻于她是家常便饭,从小到大根本不会有人问她这种问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半晌过去,她才轻摇了摇头。

    “冷就进来。”

    陆棠舟不咸不淡扔下这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商珞挑了挑眉头,屋子里黑灯瞎火的,炭也没燃,她进去和不进去,又有什么分别?

    话虽如此,商珞还是亦步亦趋跟着陆棠舟进去了,毕竟这些事总不能叫陆棠舟一个主子来做。

    商珞取来火折子,将蜡烛一一点上,原本黑得有些阴森的房间逐渐亮堂起来。

    陆棠舟径自走向书桌,拿起一本《汉书》开始翻阅。商珞则继续往炭盆里添炭,一时屋内只听得翻书声,和火星四溅的轻微的噼啪声。

    “你不高兴?”

    陆棠舟冷不防出声,打破有些窒息的沉默。

    分明是疑问句,却带着居高临下的盖棺定论。

    商珞添炭的手微顿,眸色晦暗不明。

    正常的主子只会关注自己手底下人差事有否办妥,这没头没脑的话问得属实是过了头。

    另一方面,她自诩已将隐藏情绪这门功课练得炉火纯青,可陆棠舟竟还是一眼看穿,这种无所遁形的滋味,她不喜欢。

    事到如今,矢口否认似乎太显虚伪,商珞抬首迎上陆棠舟探询的视线,语音轻轻柔柔,却暗含刀锋:“小人难不成应当高兴?”

    这回话属实有些放肆。

    而商珞之所以敢,一来对于“霜叶”而言确是实话;二来陆棠舟既如此发问,说明心中主仆界限感并不强;三来陆棠舟这番姿态多少触及她的反骨。

    陆棠舟黑曜石般的眼眸掠过缕微不可察的玩味:“你莫不是还在因当日之事怨我?”

    商珞愣了片刻,总算想起陆棠舟口中的“当日”发生了什么事。

    陆棠舟不提倒也罢,毕竟她从小到大明里暗里不知受过多少气,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一提心中又是一阵光火,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人如今倒还有脸来问。

    这话她却不敢再当着陆棠舟的面说。

    商珞垂首轻摇了摇头:“那日少爷教训得是,本就是小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有所僭越;再说了少爷您是主子,莫说是教小人规矩,便是要打要骂那也是理所应当,小人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上首传来一声短促轻笑:“你还当真是惊弓之鸟。”

    陆棠舟随即解释:“他一旦动起怒来,便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当时的情形,我若不及时把你轰出去,他不免要迁怒于你,将你扫地出门。”

    商珞原只当陆棠舟性情别扭古怪使然,不想背后竟是这番缘由,不禁纳罕,这人看着像幢冰山,芯子里倒是有股温泉。

    讪笑了两声:“小人谢、谢过少爷。”

    “无妨,”

    陆棠舟面色恢复冷淡,话锋一转,“你可识字?”

    商珞眸光掠过一缕讶色,应道:“不曾。”

    “那你可有意做我的贴身丫鬟?”陆棠舟又问。

    商珞原来还暗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