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修)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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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养半个月后,便踏上西京赴任的路途。
因养伤之故,陆棠舟耽搁了数日,未免误期,此去西京可谓日夜兼程,快马加鞭。
一路车马颠簸自不必说,陆棠舟自幼锦衣玉食,又兼多年不曾踏出上京城半步,多少有些水土不服,终日马车上闭目养神;而商珞风餐露宿惯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便趁着这空闲,捧起一本《阳明算经》研读起来。
无需执行任务之余,商珞不是练功,便是研习数术。
而她之所以会研习数术,说来还要归功于裴时煦。
裴时煦的许多私账都是交由商蕊打理,商蕊有时忙不过来,又不欲假手他人分权,便会叫她帮着搭把手。
在帮商蕊算账的过程中,商珞察觉,仅凭双飞楼的营收和裴时煦的俸禄,根本不足以支持双飞楼和微雨阁的正常运转,更遑论还要收买打点朝中官员。
显然,裴时煦必定还有更大的买卖作为支撑。
为此商珞曾试探过商蕊,可从结果来看,商蕊似乎并不知情。
连商蕊都要讳莫如深,显而易见,这背后的勾当一旦公之于众,足够裴时煦万劫不复。
人心叵测,数无虚饰。
如果,如果她能在这些账本中,寻得些裴时煦行不法之事的蛛丝马迹,或许,这个世上将不会再有双飞楼和微雨阁,而她,也不必再为裴时煦驱使。
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可商珞还是眼睁睁地放任这个癫狂的想法,像野草一样生根、发芽、疯长,毕竟人活于世,总要有些盼头。
只可惜,绝大部分账本她只负责算账核账,并不经手簿记,而许多流水巨大的进出项经过粉饰后她亦无法探知具体来源,由是寒来暑往三载过去,始终未有实质性进展。
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她因此练就一身炉火纯青的速算本事。
旁人需要打半天算盘才能算出来的结果,她眼珠子只消一转,答案便会立时印在脑子里。
说回《阳明算经》此书,她在市面上苦寻许久不得,不想竟意外在陆棠舟吃了灰的书箱底中发现。
商珞指腹轻抚有些破损的书皮 ,微微叹气,数术虽为君子六艺之一,却于科举并无助益,因此这些满脑子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对于数术的研习多停留在加减乘除的层面,自然也就不会明白此书的宝贵之处。
《阳明算经》的作者是前朝一位商人,是故书里边大量算例都与记账有关,正是她现时所需。
账本里许多流水大项与西京密不可分,如若她能参透此书所言,西京之行,说不定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货。
“此书,你能看懂?”
陆棠舟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探究的视线落在这本《阳明算经》。
商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腼腆道:“这里头每一个字小人倒是都识得,可是连在一起是何意,小人便不知了。”
“都是些数字,你自然都识得。”
陆棠舟语气依旧淡淡,却染上几分佯怒:“我叫你自己寻些书识字,你倒好,拿本算数书偷懒。”
“少爷您可真是慧眼如炬,”
商珞讪笑两声,低声告饶,“小人这些时日又是认字又是练字,实在是受不住,如今但凡见到方方整整的家伙什便眼冒金星,这才出此下策……”
“罢了,这些时日我对你要求是严苛了些,”
陆棠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悟性颇高,不多读些书实在可惜。”
商珞神色古怪地看了陆棠舟一眼。
时下礼教要求女子“三从四德”,才女在当今非但不受追捧反倍遭唾弃,前些年更有大臣以“诗书非女子事”为由向皇帝谏言,禁止女子读书。
尽管在商珞看来,这不过是男人用以禁锢女人的诡计。女人不读书便难明事理,不明事理便只能任由这帮满身恶臭的男人洗脑,彻底沦为为他们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牲畜。
陆棠舟这番言论,说是离经叛道也不为过,不过与她心中所思不谋而合。
“你手里这本乃是杂书,晦涩难懂不说,便是读懂了也无多大用处,”
商珞眼睁睁瞧着陆棠舟将《阳明算经》从她手中抽走,又拿来一本《史记》递到她跟前,“欲通文,先通史,你便从这《史记》开始看起罢,有什么不懂的问我便是。”
商珞配合着点了点头,乖巧地接过书。
常年的身不由己叫商珞习惯了随遇而安。商珞想着,她虽是识字,经史子集一类的书籍却甚少涉猎,多读些书倒也有益无害;再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若想拿下陆棠舟,就必得先参透他,而要揣摩像陆棠舟这样的读书人,少不得要从他平日所阅书籍入手。
如此,商珞捧着《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