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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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敌竟是我前夫》 

    瞎子松弛下垂的面部肌肉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半响才冷声道:“你认错人了。”

    “晚辈陆棠舟,拜见陈老先生。”

    陆棠舟站起身来,异常恭敬地朝着瞎子躬身一礼。

    别看陆棠舟生了副温润谦和的皮相,骨子里却最是桀骜不驯,能叫他这般礼待,商珞暗忖,这瞎子果真大有来头。

    陈文选略感意外地将头偏向陆棠舟,“你是陆秉谦的儿子?”

    “正是,”陆棠舟答道,“晚辈幼时曾与先生有一面之缘,先生风骨,舟一日不敢忘。”

    “晚辈听闻,十年前先生任西京户部郎中时,曾主持重订《鱼鳞图册》,可惜失传,今晚辈身负皇命,主持清丈西京田亩,亲见世家官府勾结,缩绳隐田至民不聊生,晚辈有心除积弊,奈何势单力薄,举步维艰。”

    “如今在鬼市与先生重逢,想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知先生可愿助晚辈一臂之力,割爱将《鱼鳞图册》借晚辈一用?”

    陈文选这个名字,商珞原只觉耳熟,如今陆棠舟这么一提,登时记起来,十年前在陆棠舟现在这个位置的人正是陈文选,当年他主持土地清丈时发现西京世家大肆缩绳隐田,开创差分之术重测土地面积,此法彻底阻断世家瞒报田亩可能,民间争相赞颂。

    未料没过多久,陈文选意外坠崖,人连同新修的《鱼鳞图册》一同尸骨无存,而当年助陈文选测算的小吏,亦无一例外地意外亡故。

    背后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此番陆棠舟既有意上书陈奏世家缩绳隐田之弊病,光凭微服走访拿到的几个平头百姓的手印恐怕无甚作用,还需有实证。

    陈文选乃算学大家,由他主持重订的这本《鱼鳞图册》,准确性毋庸置疑,无疑是最好的实证。

    “螳臂当车。”陈文选听罢冷冷一哂,如是评价。

    “螳臂当车,螳臂当车。”那白羽玄凤鹦鹉扑腾着翅膀,跟着主人重复。

    “晚辈叨扰。”

    陆棠舟深知陈文选其人一向说一不二,听他如此答复,便知此事难有转圜余地,遂不打算过多纠缠。

    “罢了,此物于我早就是废纸一堆,赠与你倒也无妨,只要你能满足老夫两个条件。”

    眼见峰回路转,陆棠舟自然应承,“前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晚辈力所能及,必在所不辞。”

    “第一个条件——”

    陈文选面无表情地用手指蘸了蘸茶水,笔走龙蛇,在牌桌写下数行行楷,“明日此时此地,你需将此题答案交与老夫。”

    “晚辈记下了。”

    凝视着水渍迅速半干,陆棠舟拱手回道,“敢问前辈,第二个条件为何?”

    “你先把答案算出来,再问老夫这个问题也不迟。”陈文选冷冷一笑。

    言毕袖袍一拂,门扉无风自开,陈文选带着鹦鹉离开雅间。

    ******

    从鬼市回到西京城后,陆棠舟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吩咐谁也不许打扰。

    长夜过半,书房仍旧灯火通明。

    商珞叩响铜环:“少爷,药熬好了。”

    “进来罢。”

    商珞推开门时,着实叫雪花一样铺天盖地的稿纸惊得不轻。

    陆棠舟脊背挺拔如松,手执毫笔疾书,望之如画中仙,不过相比这份姿态,更加抓人眼光的,似乎是他心无杂念的专注。

    只是紧锁的眉头,终究泄露出他的心事。

    “少爷您身子刚好,可不能这么操劳。”

    商珞将托盘搁在桌案,蹲下身一张一张拾起地上稿纸,“您这样穷举下去,莫说明日,只怕三天三夜也写不完。”

    陆棠舟终于抬起头,桃花眼底浓墨流转:“你知道穷举?”

    “偶然在书上见过,”商珞笑笑,“倒是在少爷面前班门弄斧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陆棠舟心念一转,开口问道:“霜叶,如若是你,会如何解此题?”

    商珞将拾起的稿纸至于桌案上,细细凝睇陆棠舟誊抄下来的题面。

    沉吟片刻:“依小人拙见,如若将代数与组合之法相结合,当事半功倍。”

    见陆棠舟若有所思,商珞便知,他已经听进去她的提示,遂改口粉饰道,“小人信口胡说,少爷听听也就罢了。”

    在陆棠舟面前说这番话,其实是一步险棋。

    只是陈文选的《鱼鳞图册》,她也想翻上一翻。

    裴时煦其中一本账簿,每年夏秋两季都会有数笔来自西京的巨额进项,倒正好与农田的夏秋两税相对应。

    只要将陈文选的《鱼鳞图册》与西京户部现存《鱼鳞图册》进行比对,再将两者差额与商蕊账簿上的流水对应,便可知裴时煦暗地与西京哪些世家有所勾结。

    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