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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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法不容,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转而又开始呜呜咽咽,“姑妈,我从不信什么阴司报应,可经了这一遭儿,我信了。您说,我前脚梦魇被平儿推醒,后脚报信的说蓉儿媳妇殁了;放印子钱咱们一向严密,蓉儿媳妇是怎么知道的?还能在梦里警醒我?这些日子我一想到这个就心惊胆战,若为印子钱的事断子绝孙,就算贾琏不休了我,老太太也容不下我了!”

    王夫人一脸震惊。她可以觉得托梦是无稽之谈,但印子钱的事必须捂紧了!至于休不休的,只要兄长屹立不倒,谁敢休她王家女?

    王喜凤将账册往王夫人那边推了推,“来旺已经交账,被我打发回金陵了。连本带利银子都在这里,借据也都毁了。总之,这断子绝孙的买卖是做不得了。”

    王夫人气结,“你这丫头,怎么不事先禀告?”

    “姑妈,您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我起不来身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哪能事事等您回来办?先前的孽已经造了,之后必得积功德补上。姑妈,哪里的寺庙比较灵验,咱们选了日子去布施?或者给菩萨捐个金身?可怜我嫁过来                                                这几年,只顾着管家理事,偏没个儿子傍身,可怎么是好!”

    说着说着,又哭上了。

    王夫人一阵头大,觉得她这个侄女已经被吓傻了。什么刚强赛过十个男人,遇到事儿不一样哭哭啼啼不成个体统。

    正要呵斥几句,王喜凤偏又哭道,“姑妈,彩明我带来了。”

    王夫人刚刚就纳闷,就问道:“你带彩明过来做什么?”

    王喜凤开始了她的表演,“承蒙老太太和太太看重,让我管家,姑妈特特遣了彩明来助我。原以为身边有人识字就行,这几年也没出什么差错。偏来旺在外面的账册里弄鬼,私吞了几百两银子,我竟成了睁眼的瞎子!要不是这回发狠要停了买卖,让他提前交账,还不知要被这黑了心的奴才糊弄多久!我还管哪门子家?怕不是被人搬空了库房都未知,反倒辜负了老太太和太太的一片心。终归我是太年轻,经不起事,还是先粗粗学几个字吧!”

    说着说着,竟透露出几分心灰意冷。

    王夫人本也不乐意管家权旁落,只是一来自己年纪上来了,精神头的确不太足,二来贾母要抬着她侄女出来打擂台,她只能勉为其难拉拢了凤姐儿。反正事情都是凤丫头做,红脸也归她唱,自己揽总,当个慈和人。凤姐儿不想管家,多提拔几个得用的媳妇子是一样的。再不济,等姑娘们大些,皆可派上用场。

    “老太太那边怎么说?”

    “老太太总不能不顾传承。姑妈管家就很妥帖,不像我,眼皮子底下都能被刁奴哄了去。好一群没尊卑的杀才!”

    车轱辘话又来了。

    “行了行了,谁管家不是磕巴着过来的,这回吃个教训,以后仔细着也就罢了。哭得没个样子。”王夫人一边劝,一边唤了丫鬟们打水伺候王喜凤重新梳洗,方才止住话头。

    “那家里就靠姑妈费心,我这里一肚子饥荒不知道找谁呢。偏琏儿又不在家。”

    “最近可有信来?没说几时回程?”

    “必是江南美景看迷眼了,哪里有闲工夫差人报信。最快也该到年底了!”

    从王夫人院子后门出来,过南北夹道,转眼就到了自己的地盘。王喜凤一扫颓败之色,神清气爽。回到屋里,歪在引枕上等丫环上茶,宛若一条咸鱼。平儿张罗着给她家奶奶敷眼睛,“太太可是有责难?好端端的,眼睛都肿了。”

    “带姜汁的帕子还是你准备的,哪里是因为责难。”

    “太太可都应了?”

    “都妥了。没交割的借据都不用再留,你盯着烧。账册也一样。”

    平儿应下,又问:“奶奶可还管家?”

    “傻子才管家呢!每日早睡晚起,奉承奉承老太太,好儿多着呢!做什么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苦熬。白熬坏了身子。”

    平儿作为王熙凤的二十四小时贴身秘书,起得比王熙凤早,睡得比王熙凤晚,没早早地憔悴还亏得底子好。这样的道理,她往日里劝了八百遍也没见奶奶上心,如今却回过味来了。真是菩萨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