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送妾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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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妇》 

    天色晦暗,乌云沉沉,天空像一块被打翻了浓墨的白纸,时不时就传来闷雷响声。

    雨从昨夜下到了今晨,依然没有消停的意思。

    细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形成一小股的流水,沾湿了女子精致的绣鞋。

    她站在一座华贵的院子前,身形单薄,脸色苍白,而开门的人却始终没有露面。

    湿冷的阴风拂面而过,温竹卿不由轻咳两声,捏紧了手中锦帕。

    “这可如何是好?”撑着油纸伞的侍女面色担忧地看着温竹卿,语气里暗含焦急:

    “世子妃的风寒才刚痊愈,受不得凉。”

    绿枝心中暗恨国公夫人对自家小姐的磋磨,可宣朝以孝治国,不敬尊长是大罪。

    温竹卿朝她笑笑,秀玉般的容颜上带着安抚:“我没事,不必紧张。”

    绿意不禁鼻尖一酸,又忍住了泪意,不然被祥安院的人瞧见,又要胡说世子妃御下不严了。

    而定国公夫人曹华珠的内室里正烧着上好的金丝炭,暖意包围着她的身体,想起正在外面吹风的温竹卿,她慢悠悠道:“天公不作美啊。”

    怎么就不下场暴雨,让那小狐狸精更狼狈一点,最好是淋透她的衣裳,再染一场风寒,病死得了。

    侍奉曹华珠三十多年的锦安望了望天色,低声说道:“夫人,时间差不多了,世子妃该来给你请安了。”

    曹华珠不虞地皱了皱眉,挥手让侍女去请人。她倒是想让温竹卿在院外再站一会,左右不过是请安时多等上几柱香的时间,谁也不能说她刻薄了儿媳去。

    可想到宫里那位,曹华珠的面色更难看了。有那个女人在,她连婆母的款都摆不出来。要是事情传到宫里去,只怕又会派教养女官来定国公府明里暗里地敲打她一番。

    所以哪怕曹华珠再厌恶温竹卿,也要她晨昏定省地来给她请安。她能折腾温竹卿的法子不多,谁家婆母做得她这么憋屈!

    温竹卿款款而来,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素袍,单单插了两个发簪,就已经是清丽无双,容色逼人了。

    “儿媳见过母亲,母亲的头疾可好些了?”温竹卿关切的神情不似作伪,一双秋眸里盛满了担忧。

    曹华珠看着这张给自己心头添堵的脸,暗骂晦气,她哪有什么头疾,只不过是找理由发作,让温竹卿在外面多站站罢了。

    总觉得这个小狐狸精在咒她,不盼着她好。

    曹华珠不冷不热地应了声,看着侍女给温竹卿奉茶,似是无意间说了句:“尝尝吧,这茶香气浓郁。”

    锦安一下就听出了主子的言外之意,笑盈盈地开口:“世子孝心纯美,知道夫人爱好品茶,就连去徽州巡查,也不忘给夫人带敬亭绿雪这等名茶回来。”

    温竹卿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敬亭绿雪是绿茶中的珍品,徽州产量并不多,又是贡茶,想来归远定是费了一番周折。

    而她收到的礼物是一方徽砚,但温竹卿已经许久不曾吟诗作画了,拿到后便收藏了起来。

    原来不单单是她一个人得了东西,温竹卿心里有些失落,但又觉惭愧,儿子孝敬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温竹卿垂眸,看着盏中清色的茶汤内,白毫纷纷摇落,如落雪飘零。她淡然一笑,丽色天成:“好茶,果真是香郁甘甜。母亲喜欢就好,儿媳那里还有一些太后赏赐的西山白露,待会就让绿枝送来。”

    曹华珠炫耀不成,倒听了这戳心窝子的话,语气生硬:“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她仿佛想起什么,又缓和了脸色,做足了语重心长的慈母模样:“竹卿啊,你和归远成婚已五载有余,可却未能给定国公府添丁。我这心里啊,是慌得紧,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温竹卿朱唇微抿,这显然也是她的一桩心事。丈夫每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宿在她房里,可这肚子就是没动静。

    曹华珠观她神色,显然也是有所触动:“我知道当初归远许你不会纳妾之诺,只你一人。”

    说到这里时,曹华珠如鲠在喉,这个小狐狸精到底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但她现在却心情愉悦,保养得宜的脸上笑意都藏不住了:“但你既然不能为岑家开枝散叶,总得有人来做吧。”

    说着,扬扬下巴,让锦安带进来两个女子,均身段窈窕,姿色不俗。一个像是惹人怜爱的莲花,楚楚动人,一个又如风情摇曳的芍药,妩媚入骨。

    温竹卿静静地看着,一直没有说话。自那短暂的失神后,她便恢复了以往的持重,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见温竹卿如此作态,曹华珠心下不满,她今天定是要把这两个女子指给归远做侍妾。

    温竹卿五年都生不了孩子,总不能让他们定国公府绝后吧。就算太后亲至,也管不了臣子的家事。

    想到这里,曹华珠心下微定,底气更足了些,正打算恩威并施地劝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