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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县太爷他没有半点补品自觉》
褚照在心里来回念叨了几遍“尊师重道”,然后麻木地说:”随您怎么说吧。您真的不去看看颜师兄吗?”
齐老太傅哼哼地说:“急什么?等老夫看到你那个做的什么化肥实验,在庄稼上能起多少作用再说。”
褚照盘算了一下,觉得时间有点长,不赞同地说:“到时可就要深秋了。届时天气那么凉,弟子如何放心老师上路?”
齐老太傅指了指屋子里放着的用硝石制出来的冰的冰盆:“九月初至,暑热仍在,你就舍得让为师赶路了?”
褚照:“……”
啊啊啊啊啊好想把这破老头打晕扛包扔马车上带走!他是为了他自己吗?他还不是为了这破老头!
褚照缓了缓气,跟齐老太傅唇枪舌剑起来。奈何他的嘴皮子利索,齐老太傅的嘴皮子更利索啊。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五天之后再走。比褚照预想的最晚走的情况,又晚了两天。
褚照不知道的是,齐老太傅的心里越发确定这小弟子在暗暗憋着要搞事,所以急切地要送走自己。
就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庆泽县万事才刚刚起步,应该公务繁多才是。可是褚照放权放的很爽快,他就管断案,民生更多都交给了崔师爷,还有底下的小吏,蒋典史则是负责治安。这样一来,褚照其实不算特别忙。
联系到朝中突兀的大动作,齐老太傅心沉了沉。
陛下必定会将天师府的人派到庆泽县……可是庆泽县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定安不惜放下手中繁多的事务,也要腾出手来呢?如今更急着把他送走。
五天期限一到,哪怕是夕阳将落的情况,褚照也一定要送齐老太傅走了。
只是奇怪的是,齐老太傅并没有再纠缠着要留下来,更没有钻空子要明天早上再走这类的行为发生,这让紧绷着害怕老师“作妖”的褚照,略略放下心来。
亲自将齐老太傅扶上了马车,然后又送齐老太傅到了城门口。外面一条还算宽广的官道,通往庆泽县外面。
“旅途劳累,老师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褚照向来细心,在如何提升旅途舒适度上更有自己超脱的见解。从衣食住行各角度全方位地叮嘱了一遍以后,他才深情道:“老师此去益州,务必要玩的开心。”
老头很不屑:“你要是不那么啰嗦,我会更开心。”
褚照:“……”真的好想暴起,打破“尊老爱幼”传统,被钉在欺师灭祖的耻辱柱上!
他深吸一口气,不能跟老师斗嘴,不能跟老师斗嘴。当务之急是送老师离开。然后对伺候齐老太傅的两个长随道:“照顾好老师。”
长随弯腰:“小的明白。”
齐老太傅见一言不合就跟自己顶嘴,最会惹自己生气的小弟子,如今一反常态的毫不言语,他深深叹息一声。
晚霞漫天中,齐老太傅对褚照招了招手。
年轻有为的一县父母官大人,就那么一脸雾水地走过去。
齐老太傅只悠悠说了一句话:“古之圣人将有为也,必先处晦而观明,处静而观动,则万物之情,必陈于前。”
他深深地看了若有所思的褚照一眼,随后放下了车帘,对长随道:“走吧!”
在坐着马车,晃晃荡荡地离开庆泽县的齐老太傅的预想里,小弟子听到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一定是呆呆立在原地,注视着他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消失在夕阳晚照之下。
没准还会热泪盈眶,然后喃喃来一句“老师睿智,我未发一言,他却已经猜出了一切”。
事实上——
马车刚远了一些,不肖弟子褚定安就翻了个白眼,毅然转回城去。
“关城门!”
他头也不回地说。
别说老太傅预想的“老师睿智”,他连留恋都不带一丝半点。
…
…
入夜,县太爷披着外衣,看着手上明直从黑河县传回来的信。
旁边,燃烧的蜡烛发出哔哔剥剥的轻响。
末了,他将信放下。
信上说了蕉精虞小青知道的一些消息,在泰安十三年那年,这家小院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断有人进入,翻找东西。只是一无所获。褚照几乎可以肯定,陈默贤之所以暴毙,陈婉春之所以被赶尽杀绝,都是因为那个让他们找不到却又急切需要找到的东西。
都是找东西……
褚照看着放在自己桌案上的钗子,它是兰娘的遗物当中最古怪也最不该出现的东西,不仅害兰娘年纪轻轻就死了,死后还成了僵尸。那么,会是与它有关吗?
——兰娘被追杀的那年,也是那么巧,是泰安十三年。
而两方追杀之人,一方是盗匪,一方是乱兵。这两伙人,又是否为同一方势力所派出?
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