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疏离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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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搬了出去,睡在客厅,养父母把他的卧室改成了婴儿房。

    看护哮喘病人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让果园主不把花粉带回家,也并不容易。

    薛简的病没有好转的迹象,彻夜的咳嗽让养父母休息不好,弟弟也被惊醒哭闹。

    他发病时凹陷的锁骨和肋间隙,看起来可怖不已。

    这个家迎来了新生,而薛简却好像在一步步的走向终结。

    养父母并没有对他打骂,也没有在药上缺过他的,可是摄影机再也不会对准他,养父母给弟弟办满月宴时,把他锁在了家里。

    那天,薛简趴在弟弟的摇篮旁边,看着他可爱秀气的眉眼,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养父站在门口焦急的冲进来,厉声责问他在干什么。

    薛简愣住了。

    他只有七岁,但他懂。

    他在那个家里好像成了透明人,每一次药快用完了,薛简都要犹豫很久,等着弟弟哄父母开心的时候再开口。

    他们防薛简就像防贼,几乎不会有让他和弟弟单独相处的时刻。

    他们没有什么错,走的每一步都是人之常情,薛简想,那应该是我错了。

    离开是薛简主动提的。

    他想过父母会让他走,但是没想到他们像是打包一堆垃圾一样,难掩喜色的送他走。

    “爸爸妈妈,让我回孤儿院吧。”多么小众的一句话,他们却没觉得有任何违和的地方。

    高高兴兴的给他买了糖果,买了很多零食,买了几件新衣服,薛简什么也没要,只抽走了相册里的一张合照。

    从此薛简就好像被下了诅咒,生命里所有得到的美好,都是转瞬即逝的荧光,只有那个夺走了他幸福的哮喘病,奇迹般地自愈了,十几年没再发作过。

    崇山明对他的好,没有来由,就像当初收养了他的父母,爱的不讲道理。

    崇山明的疏离,他也能理解,天之骄子,估计这辈子就没体会过什么叫被拒绝。

    薛简永远都能给别人找到合理的,不再对他好的理由。

    可是放弃父母,是因为有了弟弟,但是他还不想放弃崇山明,因为现在没出现比他更好的替代品。

    依稀记得哪个作家说过,人的天性便是这般凉薄,只要拿更好的来换,一定舍得。

    薛简倒希望崇山明看中的是他的脸,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胜算,难以被横空出世的,更好的某某,比得溃不成军。

    他掏出一根烟,在手里捏了几秒,又放了回去,推开轻薄的门,踏着雪走到了崇山明的车前。

    毯子披在戏服外面,还是显得单薄,脖颈被冻的通红,像是纱帘后藏起的鸽血石,朦胧绰约。

    “崇哥。”车窗降了下来,薛简慢慢的垂下了眸,“您有药吗?”

    他把烫伤的手背微微抬起,只给瞥了一眼,就飞快的收回,“有点痛。”

    “化妆间有。”崇山明说完这四个字,车窗就又升了上去。

    薛简又站了两分钟,哑然失笑,转身离开。

    狗东西,脾气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