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6章 孤,做你的山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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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算哪儿。如今做了母亲,便一心都要为孩子活了。

    孩子是软肋,也是甲盾,是活下去的支撑和依靠,是好事。

    那人闻言怔然,“你的以后,没有孤么?”

    有啊。

    怎会没有。

    可她说,“大人如昭昭日月,奴是阘茸浊流,思来想去,不敢攀附。”

    这尊卑贵贱,早就看得分明,因而在今日说出口来,温和坦荡,没有什么赌气的心思。

    可那人说,“阿磐,你亦是昭昭日月。”

    阿磐浅笑,不去驳他。

    随他怎么说,怎么说都好。

    待她好时,她便如昭昭日月。

    待她不好,她就是阘茸浊流。

    早看了个清楚明白。

    他们轻声细语地说话,在这晋阳的民宅里,不疾不徐,不急不躁。

    那人问,“从前可有人提起你父亲的事?”

    她微微摇头,“不曾。”

    “你父亲是晋国公卿之子,出生即被选中,悉心培养,年有十五,送往中山。那是顶级的细作,潜伏于怀王身边,不及而立,便做了中山的公侯。”

    哦,难怪她记得曾居于那样一处奢华宽阔的高门府邸。

    也难怪当初萧延年要说,“没有你父亲,中山也不会亡。”

    一时有些失神,听那人又道,“因而孤娶与不娶,你都是公侯贵女。”

    阿磐心里缓缓一舒,若是如此,那便再不必因了出身而轻贱了自己。

    不管在晋国,还是在中山,她不都是公侯之女吗?

    那人的下颌不知何时冒出了些许的胡渣,扎得她脖颈麻麻痒痒的,听那人又道,“孤做你与阿砚的山。”

    王父是山,能护佑她们母子,阿磐知道。

    然而做了她与阿砚的山,难道就不会再做云姜与那个孩子的山了吗?

    谢玄有没有碰过云姜,那个孩子姓谢还是萧,他大抵心里是有数的。

    可既还留着她们母子在东壁,也定有他们的缘由。

    旁人都不提云姜,她便也不好去提。提了好似就是生妒,不提好像这个人就不曾有过,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一样。

    阿磐轻声,“大人能做到哪里,便做到哪里,不管什么时候,阿磐都不会苛求大人。”

    不管算不算以退为进,话说到这里,不求便是求了。

    那人蹭着她的脸,“孤再不疑你,亦不问你的过去。赵国大局一定,就带你们母子回家。”

    有家是好事,便是她不要,阿砚也总得归入谢氏宗庙。

    赵国这地界啊,真是待够了。

    在北地那雪窝里冻了那么久,又在晋阳担惊受怕了这么久,都六月了,还是没个尽头。

    先前谢允说起的大梁那满城的桃花,这一年,到底是没有机会去看一看了。

    月白风清,一天的星斗。

    阿磐不禁问,“赵国什么时候才会有个定局呢?”

    那人道,“快了,就在这一两日了。”

    那好啊。

    尘归尘,土归土。

    到底早做了断好,以免夜长梦多。

    就在那人怀里睡去,也就在这一夜,朦胧中听见外头杀声震天,马嘶人叫。

    有将军来禀,“主君,打起来了。”

    晋阳只余下赵二赵三,这一战想必不会拖太久。

    是,谢玄说的大局既定,就在第三日。

    第三日,赵三公子豹南面称尊,是为赵孝王。

    孝王以太行南二十城奉送魏王父,还愿献赵国公主两人,与魏国结为姻亲,永世通好。

    赵成王之死这才公之于众,晋阳国丧,同日,流放赵二公子叙于北地,重兵押解。

    可赵二公子果真愿意就此去北地么?

    也许为质多年的赵二公子会,然换国良机千载难逢,萧延年岂会甘愿引兵北退。

    他可是能与魏王父分庭抗礼的人呐,到底不是当年,也没有兵马,竟敌不过赵国一个公子豹。

    真叫人唏嘘不已。

    不管怎样,他们也总算启程回大梁。

    才满月时,她抱着阿砚北上。

    北上,越往北走,越冷。

    如今六个月了,她又抱着阿砚南下。

    南下,越往南行,越暖。

    从前想给自己求片刻安稳,如今只想为孩子搏一个前程。

    东壁里的人,好也罢,坏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没有什么可惧的。

    只随着魏王父的车驾一路往大梁走,走啊,走啊,走得不急不缓,走得阿砚都会叫“母亲”了。

    六月底,才要出赵国边关,却有斥候传来消息。

    说赵二公子叙杀了个回马枪,杀回晋阳,杀赵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