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飞快，窗外的路灯车辆被拉成长长的光带，给林嘉暮一种置身宇宙飞船，正在穿越银河的错觉。

    头晕目眩中，胳膊连着手心阵阵发麻。

    可一直以来麻木的、收敛的内心却感受到一种逾常的畅快，心口处的鸟正立于悬崖巅上，在风中振翅，即将冲破桎梏。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到车后座上的小姑娘抱着书包，手却按在胸口，白着一张脸茫然地看向窗外。

    猛踩刹车，五大三粗的师傅说起话来小心翼翼，“姑娘，害怕跟我说啊，我开慢点。”

    林嘉暮回过神，看向师傅的目光却是坚定的，“没事，我赶时间，师傅你放心开。”

    师傅得到鼓励，见前方绿灯亮起，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生死时速，一路绿灯。

    十公里的路程，十五分钟到站。

    下车时，林嘉暮的脚步打飘，晕头晕脑地抬眼看眼前四十几层的摩天大楼，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半新不旧的短袖和灰扑扑的牛仔裤，后知后觉地局促起来，就像郭淑说的，自己真的有来宴会的资格吗？

    云颀酒店外的广场宽阔，正中心有一座喷泉，正潺潺流着清澈的泉水，林嘉暮磨蹭着躲在圆池的背后，泉水落在池中溅起水花，微小冰凉的水珠洒在林嘉暮的身上。

    她突然就泄了气，思考要不要原路返回，就当没来过。

    埋头做鹌鹑没几秒，头顶传来一道低沉清冽的嗓音，“躲这干什么？”

    林嘉暮倏地抬起头，祁朝正站在银色的水流边垂眸看着她，酒店大堂明亮的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质地精良的神色西装穿在他身上，让他像个成熟矜贵的绅士。

    更显得她是如此格格不入。

    林嘉暮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却装作镇定地样子抬眸，轻声祝他生日快乐。

    祁朝神色冷淡，没说什么，锋利的眉目敛了下来，看向了她手中抓着的纸袋。                                                /p>

    牛皮纸袋被林嘉暮猛然攥紧，拙劣的，廉价的，未完成的粘土小人在纸袋中歪了个跟头，哐啷作响。

    祁朝直接躬身把纸袋拿了过去，举到她眼前，“给我的？”

    “不是。”林嘉暮下意识否认，想从他手中拿回来，对上那对悠悠地桃花眼却偃旗息鼓。

    男生居高临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将牛皮纸袋的封口解开，又去解粘土小人上的泡沫包装。

    如抽丝剥茧去解开一个秘密。

    林嘉暮被他看着，讷讷地站在原地，手指藏在身后，神经质地蜷缩着。

    泡沫纸被抽开，沉甸甸地粘土人落在男生宽大的掌心。

    漆黑深邃的朝她打量过来，祁朝意味不明地轻笑，捏着像是自己等比例缩小的粘土人在少女的眼前晃了晃。

    林嘉暮被盯得脸红，眼睫颤动着解释，“给lucky做的。”

    祁朝失笑，食指指了指自己，“我生日，你给我的狗送礼物。”

    挺匪夷所思。

    林嘉暮自己知道，却硬是强装沉静地点头。

    祁朝嗤笑一声，把涂了一半的粘土人重新装回了袋子，没有还给她的意思，“你还挺有创意。”

    “谢谢。”

    “……”

    祁朝突然躬腰凑近，桃花眼泛着危险的光泽盯紧她，“林嘉暮，你是真的还是装的？”

    撞上近在咫尺的漆黑瞳孔，林嘉暮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眸心晃动着不安的光芒，既胆怯又茫然。

    祁朝无奈地闭了闭眼，站直身体后，伸手用了点力气捏了把她发烫的脸颊。

    喷泉的水流不知疲倦地叮叮咚咚响着，晚风裹挟着出来不知道在哪处盛放的鲜花气息，林嘉暮咽了咽干渴的喉咙，目光回避着看向水池中两人的背影，在涟漪中交缠在一起，影影绰绰在水中浮沉。

    林嘉暮鼓起勇气，想对祁朝承认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礼物就是送给他的，因为她现在经费有限，但她以后会送给他更好更贵重的礼物，如果有以后的话。

    “祁朝。”

    “小朝。”

    一道沙哑暗沉的嗓音同她一起喊出声。

    林嘉暮抬头，却先看到了祁朝瞬间阴郁下来的脸色，刚刚还清澈的黑眸此刻压抑着阴鸷的情绪，仿若墨海深渊望不到底。

    她心里一紧，随祁朝的目光朝喷泉下的广场看过去。

    一个身着浅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微笑地看着他们。

    中年人明明穿着考究，外表儒雅，可林嘉暮却感到不寒而栗，中年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金边镜框闪过一瞬冷光。

    林嘉暮看到男人狭长的眼睛中满是疯癫。

    祁朝下了一层台阶，将她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