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恨多艰(十)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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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喜欢秦世卿,他才想将她夺过来,为的就是羞辱他的兄长而已。

    娶为正妻又如何?于秦世琛而言,她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乔欢猛地往回收手,秦世琛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腕,冷不防被这股力道往前一带,乔欢的额头直冲他的下巴撞来。

    嘶——

    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世琛下意识双手捂住下巴,那里疼得像碎掉了一样。

    乔欢单手揉着额头,“秦世琛,你连尊重我的意愿都做不到,凭什么娶我?这辈子别想,下辈子也别想,下下辈子更别想!哼——”

    说完,转身跑了。

    秦世琛就是欠收拾。

    等着。

    上次是她心软了,这次绝不轻易放过他!

    乔欢咬牙想。

    *

    足足诊了一盏茶的功夫,张渺才松了眉头,“三副药下去,家主的身子,便可大好了。”

    邓洛书抚着胸口柔柔舒了口气:“张大夫果真是华佗再世。表哥,张大夫为了找解药,看了一宿医书呢!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那是自然,还要多谢表妹。”

    秦世卿不失礼貌地弯了弯唇,动作牵动下颌,某点忽然一痛,像是有人拿着点燃的线香戳了他一下。

    伸手一摸,发现下颌线上竟有一块小小的硬痂。

    邓洛书瞧见他的动作,担忧道:“也不知玉奴怎么伺候的,竟把这疹子给弄破了,也不知日后可会留痕。”

    张渺道:“老夫瞧着,这破了皮的疹子似乎还被烫伤过,两伤重叠,祛疤怕是不易,老夫也只能说尽力一试。”

    大病初愈,还提不起什么精神。何况他一个大男人,于外貌上的瑕疵并不如何上心。秦世卿淡淡应了,指腹轻轻摩挲着硬痂。

    玉奴和靳忠都不是这样毛手毛脚的人。

    其他婢女也不能近身侍奉。

    这伤……

    忽然,余光瞥见桌子上,盛放的野山茶。花朵饱满,没有半点蔫色。

    乔欢与玉奴交好,莫非是被玉奴请来临时帮衬,为他上过药?

    抬眼看去,乔欢不在,玉奴也不在,只有靳忠垂手侍立在旁,他忽然想起方才瞥见的那角染了黑墨的衣角。

    “靳忠。”秦世卿问,“方才,欢娘子可来过?”

    靳忠才要说话,邓洛书便用帕子遮掩住唇,轻轻一笑,“来过,这会儿啊,怕是不知在哪儿和二表哥互诉衷肠呢。啊,瞧我这记性,表哥刚醒,恐怕还不知道,再过几月,咱们家里,就要有新妇进门了!”

    笑容凝在了脸上,目中失神,酸涩洪水般涌入心头,胸口渐渐涨满,秦世卿突然明白了秦世琛那勾唇一笑的深意。

    *

    明月初上,斜照枝头。                                                清澜斋的后罩房,一窄轩窗大敞,乔欢坐在窗前,单手托腮,一指高的方形瓷瓶立在桌上,里头盛着乳白色的膏体,瞧着像略微凝固了的羊脂。

    这就是据说一两值千金的雪蜂蜜。

    千金有些夸张,但这五两蜜买下来,也花了近万两银。泠石送蜜的时候,顺带带走了他写给王兄的信。

    西迟国富,万两银算不得什么,但总归是经了暗哨的手,总要跟王兄解释个明白。

    除了信,她还交代了另一件事给泠石去做。想必过不了多久,秦世琛的混名也就传到王兄耳朵里了。

    只是可惜了这珍贵的雪蜂蜜,无用武之地了。

    一声叹息飘出轩窗,落入秦世卿的耳中。月下树影隐匿了他的身形,却将窗中女子的眉眼勾勒得清晰如画。

    她是在为亲事发愁吗?

    看来他猜的没错,成亲之事,非她本意,表妹口中的“互诉衷肠”也是子虚乌有,她分明是被强迫的。

    她怎会与二弟两情相悦。

    不知不觉中,唇角微微牵起。

    乔欢并不知道秦世卿就站在窗外,她眼盯着雪蜂蜜,仿佛有甜香丝丝缕缕将她缠绕,挑逗着她的味蕾。

    不知这雪蜂蜜是何滋味。

    手边有柄调羹,吃晚膳时没用上,也忘了收起来,倒是不必她再起身去拿了。

    她倒了一点蜜出来。

    舌尖轻卷,能感受蜂蜜浓稠的质地,粒粒晶体在唇齿间融化,那份极致的甘甜被泌出的津液冲淡,达到恰到好处的平衡,一同甜进了心里。

    一分钱一分货。

    真好吃啊!

    没忍住,乔欢又倒了半勺细品。

    一刻钟的功夫,她吃了一千两银子,嘴角也漾出了甜蜜的笑容。

    秦世卿便站在窗外,看着她因为几口吃的,从愁云惨淡到笑逐颜开,心思单纯的一如雨后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