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张弛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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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笃定。

    犹记得初见嘉鱼时,他一副狼性,那时与柳长青同来的画师也说他是个狼人。

    狼人,被狼养大的孩子,那这群狼,很可能就是他的朋友了。

    若是他也会像狼那样四爪着地,或坐或跪在山崖头嚎叫……

    张福令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嘉鱼蹙眉,将张福令放到一块儿石头旁,将她头上的外衫取下来,正巧捉到她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

    “没什么。”张福令忙不迭摇头,她越过嘉鱼的肩膀,茫然地看着周遭的环境,“这是哪里?”

    “爱笑之人的归属地。”

    嘉鱼将外衫穿好,他直起身子,张福令被迫仰头看他,嗔怒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吓不到我。”

    然而,嘉鱼这话,没错。

    “疼疼疼!”张福令呲牙咧嘴要抽回被嘉鱼死死握在手里的手腕,往日明媚的眸子染起水雾,连着眉头攥在一起。

    “这是地榆,消肿的。”嘉鱼又将嚼烂的地榆按在张福令烫伤的手腕处,紧接着从衣衫上撕下一条布,连带着药沫缠上张福令的手腕。

    嘉鱼声音清淡不辨情绪,但手上的动作却格外轻柔,他垂下头,缓缓的凉风打在张福令的手腕处,方才火辣辣的痛意消散不少。

    张福令另一只                                                放在膝盖上的手腕发痒,起先她以为是伤口所致,后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嘉鱼的头发在作祟。

    他往日都是高马尾,今日鲜少见地将头发散下一半。

    张福令挪动手指,将一缕头发勾在手中,都说头发随主人的性子,原以为他这般人,发丝会格外扎手,没成想握在手里的发丝,出乎意料得柔软,似上好的绸缎。

    嘉鱼绑好一只手,又来抓另一只,他抬头,头皮似被微不足道的力量扯动。

    张福令对上嘉鱼满是审视的眸子,双颊泛红。她偏开头躲过嘉鱼的眼睛,将手腕递过去,瓮声瓮气道:“轻些。”

    嘉鱼握住张福令主动递过来的手腕,“怎么不笑了?”

    张福令“嗯?”了一声,以为嘉鱼是要嘲笑她,哪知这人说了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说过的话,都灵验了。”

    “嗯?”张福令不懂嘉鱼的意思,她所接受的人生第一课,大概就是尊君敬友。她可能已经猜到有人会对眼红她家的权势从而暗中使坏,但绝不会往帝王那处想。

    嘉鱼知道多说无益,现在唯有寻到另一只钗子,告诉她当年之人是自己,从而再去理这一切脉络,才能让她警醒。

    *

    张福令的感觉没错,嘉鱼确实多出很多人情味。

    嘉鱼背着她走到半路,远处的人声越来越清晰。

    嘉鱼将张福令放下,看了一眼她已经包扎好,像个包子一样的脚踝,问道:“自己能走吗?”

    张福令以为他是背不动了,便点点头,“一路上辛苦你了。”

    “往那边走。”

    嘉鱼给张福令指了个方向,张福令眼见着他要离开,忙拉住嘉鱼的衣袖,“你去哪?”

    “深更半夜同一个男子在一处,不怕你那个未婚夫吃醋么?”嘉鱼好整以暇地看着张福令,衣袖间的力道缓缓撤去,他嘴角保持完美的笑意有片刻崩裂。

    “快去吧,我回府上等你。”嘉鱼不欲为难张福令,转身离开。

    张福令目送嘉鱼离开,少年的背影落寞寂寥,她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二哥——”

    张福令想要快些回府,她想告诉嘉鱼,她同和穆萧的婚姻,并非她之意。

    张度带着一众人急匆匆跑来,明亮的火把瞬间照亮面前的环境,张福令拖着扭伤的脚朝火光跑去,却在接近人群时,发现了另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大哥?!”张福令不敢置信地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笨重的甲胄甚至没来得及脱下,走起步来铮铮有声。

    “傺傺!”张弛在张福令面前站立,一如从前那般,大手盖上她的头顶,“吓到没?是大哥没保护好你。”

    对上张弛愧疚的眼神,张福令喉咙里干涩难挨,她猛烈摇头,“是他们早有计划,大哥何必说这样的话。”

    “先回家。”张弛不由分说将张福令背到背上,前方有无数府兵举着火把照明,张福令怔怔出神,半晌,她呢喃道:“这般景致,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话落,张弛远处沉稳的步调停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