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是我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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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狼为患》 

    零星的星子挂在枝头,乌云吞噬掉月色,周遭黑黝黝一片,凌厉的风卷过,张福令被烧伤的手腕经过风的浸润,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吮吸着伤口上的血迹。

    张福令紧咬牙关,她不敢回头,只能没命地往前跑。

    脚踏过的落叶沙沙作响,心跳一声盖过一声。

    跑着跑着,前方忽然传来几点火光,张福令脚下的步子反而慢下来,山匪藏匿深山,都是安营扎寨的,那么她跑了这么久,其实……

    还是在山匪的寨子里。

    张福令心中不由一颤,她屏息凝神,蹑手蹑脚地靠在林口处一棵大树后,悄悄探头往外觑。

    果然,视线的尽头,是一根根削尖了头的松木,松木粗壮的柱身上缠满麻绳,将它们死死焊在一起,筑成铜墙铁壁。

    昏暗暗的身影将张福令娇弱的身影狠狠压下,她不由往后推,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下,一屁股坐到地上。

    张福令的手下意识去撑地,手腕处传来酸胀的痛意直达心底,她下意识在地上抓紧。

    手里却多了丝不同青草的触感。

    张福令赶忙收紧手掌,她端起手里的东西,借着几点星光细细看。

    手中似羊角般的铁器比月光还要寒三分,张福令握着它,喜不自禁,是一把熟铁割绳刀,更可喜可贺的是,爹爹曾教过她如何用。

    事不宜迟,张福令被巨大的喜悦冲击,一时忽视掉手腕上的疼痛,她飞快起身,挑了一处结。

    熟铁割绳刀一点一点陷进去,张福令的眸子愈发明亮,手上的力度不由加大。

    许是绳子年久风化,绳结竟真的被一点一点解开了。

    张福令将熟铁割绳刀塞进怀里,她迫切地去扯开绳子,这才瞧见手腕不知何时竟变得血肉模糊,此时此刻,随着她使力,手腕上血珠滚滚。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张福令的努力下,绳子断了,两根松木被旁侧的松木一扯,松松垮垮地向两侧倒去。

    恰逢此时,绑匪一行人从远处赶来,他们高举火把,嘴里骂骂咧咧,张福令心中一紧,捏着裙摆飞快从松木的空隙钻了出去。

    这处并不是正门,所以出来之后,入目也寻不到一条道路,孤零零的几棵树肆意疯长,是一处平坡,似有悠悠绿草如茵,脚下一片柔软。

    该往哪里跑呢?周遭光秃秃的,没有可以避身之所。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人思考,张福令拔腿往一处下坡路跑去。

    坡不算陡峭,张福令边跑边留意着身旁倒退的景致,希冀着可以遇到一片林子。

    然,只有杂乱无章的灌木横七竖八叠在一起,并非什么好的避身之所。

    张福令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她不时回头,几个壮汉比她高大得多,早已经追赶上来。

    “哪里跑!”山匪喊出的声音带着激动,张福令回头,眼看着他们伸出来的手就要将她捉住,她慌忙回身,脚下步子更加卖力往前冲。

    那群山匪似乎格外欣赏她这落魄无依的模样,就像是猫抓老鼠,他们的利爪在她身后,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着,却怎么甩都甩不掉。

    张福令的眼眶被冷风吹出泪花,不知是不是泪花的幻象,昏暗的前方,忽然现出几双绿油油的眼睛。

    是狼!

    张福令心中大骇,步子猛地止住,但还是扑出去数步,又被一块儿石头绊住。

    还没有稳住身子,刹那间失去支点,张福令下意识紧闭双眼。

    半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相反,她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张福令的身子登时紧绷起来,这里除了山匪,哪里还有别人!

    “放开我……”她抖着声音,语气轻飘飘就过去了,没有半分威慑,张福令便开始挣扎起来,可是她的手腕方才被火烧过,此刻根本使不上力气。

    就在张福令流下绝望的泪水之际,头顶忽然砸下一道沉稳的声音。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似裹挟着希冀的烈阳,张福令却不觉灼热。

    月色不知何时冲破了云层,张福令仰起头,目光所及是嘉鱼光洁的下巴,皎洁的月色落在他的眉眼处,张福令最后的视线溺死在嘉鱼温柔如水的眸子里。

    “在这等我,不许偷看。”嘉鱼将外衫盖在张福令头上,方才还温和的眸子刹那间淬冰,他冷冷看向不远处的一众人。

    张福令就在这里,若是能让他们亲口承认幕后主使是皇帝狗,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嘉鱼冷冷勾起嘴角,他将张福令安置好后,起身,步履缓慢向几人靠近。

    那些个山匪像是看到了什么鬼物一般,死死瞪大眼睛盯着不断靠近,步履悠闲的少年,脚下仿佛生了根,动弹不得。

    按理说,嘉鱼只有一个人,山匪却有数十个,他们何必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