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他飞不起来了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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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甲掉光的我只好掀桌了》 

    少年显然没有办法回复,剧烈的喘息和汹涌的泪水让他暂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像是一只支离破碎又被重新拼好的瓷器,每一次痉挛都有再碎成一地废墟的危险。

    松田阵平别无他法,只好将他揽进怀里,心跳贴着心跳,像是顺小动物的脊背一样,轻轻安抚他:“没关系,没关系。”

    ——每个人的心跳频率都不尽相同,所以当在拥抱的时候,两个人的心跳会趋近一致,从而达到安抚的目的。

    而这对于塞壬来说,也是一个辨别来人的方式。

    松田阵平听着他叫自己的名字,手指攥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即使那实在很像痛苦的呻吟:

    “在呢?我听着呢?”

    松田阵平曾经亲眼目睹过恒星的陨落,就在自己的父亲身上。

    本来是拳击冠军的父亲,因为一次意外后,一蹶不振,终日酗酒度日。

    就像是一簇篝火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往日的辉煌好像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瑰丽的梦境,即使是在本人身上,都找不到一点佐证。

    松田阵平心里清楚:那家伙不喜欢自己,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极差。

    ——因为当时他下意识地决策。

    【你觉得我会吃人吗?】

    扣在脖子上的东西其实根本不用回答,稍微自己动动脑子想想,就能得出答案——无非是束缚之类的东西。

    用来遏制传说中的塞壬失控,用自己的【言灵】做出什么不被允许的事。

    反问的语气和句式,往往会被用来表达肯定的意义:

    你觉得我会吃人。

    就像是那些要求他扣上束缚的人一样。

    他理应讨厌我的,松田阵平如是想到。

    他曾经是站在所有人视野的中央,享受聚光灯闪光灯偏爱的“黑羽彻也”,而现在,他只能带着狗项圈一样的东西,蜷缩在连尾巴都舒展不开的狭小宿舍里,独自狼狈地揪着床单掉眼泪罢了。

    要是打他两拳能解决问题就好了,或者他愿意打我两拳也行。

    ——就和当初的降谷零一样,他们现在不也相处的很好吗?

    但是这家伙显然不是能“梆梆”两拳解决的类型,且不说他狗一样的脾气会不会适得其反,光是惨白的脸色,松田阵平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起诉蓄意谋杀。

    社交苦手的小卷毛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外置情商。

    萩原研二正一边翻看他们那个小群的消息,一边热火朝天地打着字,百忙之中抽空抬起头来,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加油啊,小阵平!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喔:D

    啧。

    指望不上。

    没等松田阵平理出个思路,飞鸟彻羽已经缓过神来了,少年伸手将眼泪擦拭干净,默默把松田阵平推开,顺手将眼泪水抹在了松田阵平的衬衣上。

    ……用过就丢,变脸真快。

    刚刚哭过的缘故,飞鸟彻羽声音有些嘶哑:“现……在几点了?”

    “九点四十七分。”

    又是加班又是梦魇,搅得飞鸟彻羽头疼:“你们比我预想中的要早了两个小时。”

    “我们没去和班长他们会合,提前回来了。”

    “你们把我的门弄坏了,要说些什么呢?”

    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浓密,颤抖着抬起眼的时候,就像是在空中翩跹的翅膀。

    可是他飞不起来了。

    ——他的翅膀被折断了。

    “……对不起。”

    似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少年怔了一下:“什么?”

    松田阵平微妙的直球属性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了作用:“不该在没有了解的情况下就觉得你会吃人什么的……”

    “嗯。”

    松田阵平本来觉得再没有什么了,但是对方好像示意他继续的样子,所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不该腹诽你长得像扑棱蛾子……”

    “嗯……嗯?!哪里像?!”

    这种比喻对于塞壬来说还是太过分了,过分到要让飞鸟彻羽瞪着他那双眼尾泛红的眼睛控诉他:“哪里像蛾子?!”

    松田阵平也很有探究精神,为了表示自己不是瞎起外号,一根一根掰着手指数着,主打一个真诚:

    “眼睛很像——蛾子也是没有眼白的。”

    “翅膀很像——蛾子也是毛绒的翅膀。”

    “颜色很像——蛾子也是全身白色的。”

    “尾巴很像——蛾子也是……”

    ……他看起来快要昏厥了。

    可能当时被小阵平误会要吃人,都没有现在受到的精神创伤大。

    萩原研二叹为观止,本来只是病病殃殃地掉眼泪,现在好像马上就要死于脑淤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