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飞吧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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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颈鸦在小孩厚厚的羽绒兜帽上站着,对着不怀好意的家伙很是凶悍的拍打着翅膀。
“代号任务不允许代号成员插手——你们这是在作弊,知道吗?”
“香槟”再怎么定位尴尬,到底也是个代号。
“其实是在告状,”飞鸟彻羽吹出很长的一大段,理直气壮地盯着她,“‘贝尔摩德图谋不轨,需要支援’。”
小孩慢吞吞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背着自己小小的背包:“除非是你请我吃夜宵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同意和你聊一会天。”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对吧?”
天边擦黑的夜色氤氲开来,月色攀上枝头,千面魔女无言地看着那双在灯光下反着光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剔透的玻璃:
“……那现在再给你的阿阵补上一句,就说‘讨厌的人贩子贝尔摩德要请你吃甜品了’。”
贝尔摩德一手托腮,看着对面在用小勺一点一点挖着布丁的小孩,还是没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吹得那么难听,是怎么赚到钱的?”
该不会是里面的钱都是自己放进去的吧?
飞鸟彻羽挖了两口又不想吃了,叼着勺子含糊道:“小孩子去街头表演的话,还是长得可爱比较重要吧?”
一时间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昏黄的灯光打在飞鸟彻羽的头顶,睫毛垂下浓密的阴影。
……真像啊。
除了没有眼角的两颗泪痣,其他都像是在等比例放大一样。
但是贝尔摩德更感觉到,这张雷同的皮囊下面不是自己先认识的那一个。
风情万种的影后托着腮静静打量着面前的孩子,似悲似叹的语气仿佛是在吟唱赞美诗:“……我刚出道那会的时候好像见过你。”
“你当时这么高,”年纪大的人念起旧来总显得有些唠叨,贝尔摩德伸手在桌腿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
被牢牢刻在记忆深处的咒语即使三十年没有提起也不会念错:“莱瑞安·克里斯蒂安·莫利诺,是这个名字吧?”
*
准确的来说不是刚出道,是在出道两年,十九岁的时候。
她刚拿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大满贯,和当初煤矿商人家的小儿子打得火热,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随着男友,接到了来自莫利诺城堡的邀请函。
城堡里无一处不是纸醉金迷,随便抠下一块浮雕就是上百年的艺术品。
城堡的主人,克里斯蒂安·莫利诺当时已经九十多岁了,但意外的精神很足,拉着年轻的合作人洽谈生意,其他家眷被安排在剧院看木偶戏。
很逼真的人偶。
即使是过了三十年,贝尔摩德再想起来那个场面依然心悸不已。
就像活人表演的一样。
干枯如柴的身躯裹着华丽臃肿的礼服,顶着一张张惨白空洞的面具,随着配乐故事不停地舞动,像是飞蛾扑火,努力燃尽最后一点点生命的余烬。
说实话,很无聊。
无聊的故事,无聊的服饰,无聊的对白……
怪诞的歌声在幕布后响起,不像是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音乐,倒像是海妖的狩猎曲。
要不是处于社交礼节,莎朗早就跑了。
周边的女人孩子都听的如醉如痴,反倒显得被困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的莎朗像是个不懂欣赏的庸人。
也许是中耳炎的缘故,莎朗开始给自己找补,中耳炎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听力。
心底隐隐约约的异样压了再压,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感,直到最后不得不提起裙摆,向旁边的人小声致歉:“不好意思,离开一下。”
墙壁两边挂着不知道多少肖像画,其中她能叫出来名字的,无一不是现在活在金字塔尖的龙头巨鳄,带着审视的目光,像是在估算着她价值几何。
细细看过去,每一幅画的笔触都被最小号的笔刷细细抹平,细腻的像是少女嫩滑的皮肤。
能给这么多大佬作画,不愧是做奢侈品起家的Marino。
鞋跟踩在厚地毯上,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脚步声渐行渐远,画中的人不约而同地眨了眨酸痛的眼睛。
莎朗在古堡里面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一个盥洗室,给自己洗了两把脸清醒一下。污水流入下水道,然后被透明的胶状生物吞下,镜子凑过来,照着她惨白的脸。
也许魔法的妙用就在于此——每年能省下一大笔打理费和服务费。
这里地形复杂,各个房间又都大同小异,没人指引实在很容易迷路。
莎朗循着自己来时模糊的印象,企图原路返回,最后不得不以失败告终,听着声音推开邻近的一扇扇房门。
空的。
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