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鱼鳞图册案(十)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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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阴冷,“路上不许出现颠簸。”

    “喏。”

    顾念跪坐在马车内,守在张景初的身侧,替她将散下的长发拨至耳畔。

    就在她收回手时,突然被张景初一把握住,“娘。”

    而后便听到她的嘴里不停的在呼唤着什么,“娘。”额头上也开始冒出汗珠,片刻后,两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

    顾念挑起眉头,于是紧紧握着张景初的手,想要安抚她此刻因为梦境所产生的心魔。

    她伸手替张景初盖好被褥,跪坐在她的身侧,隔着被子轻轻拍打着,同时口中唱起了歌谣,李太白的长干行。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听着轻柔的歌声,张景初的不安逐渐被抚平,顾念于是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和额头上的汗珠。

    通过张景初因为梦境的表现,也让她进一步得知,那件往事对她的影响。

    顾氏一案,究竟是否为冤案,至今未可知,因为族灭,朝廷也没有再追究下去,自                                                然也无人为其翻案。

    可身为国公府的嫡女,却死里逃生,如今以另一人的身份,即将回到长安,踏入仕途。

    就在她思考时,张景初慢慢睁开了双眼,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仍然是顾念。

    她的眼睛在看自己,但是心中似乎在想其他事,“顾娘子。”张景初唤道。

    顾念回过神来,“你醒了。”

    “啊。”张景初只觉得自己的伤口比之前更加疼了,她咬着牙,闭眼忍受着痛楚。

    “疼吗?”顾念仍然握着她的手,反应过来后,连忙松开。

    张景初看着她的举动,忍着心中的笑,同时对她的关怀也记于心中。

    “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李白的长干行。”她从被褥上缓缓坐起,疑惑的说道,“是顾娘子唱的吗。”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她又念道。

    然而却遭到了顾念的否认,“不是,我怎么会唱这样的歌。”

    “是吗?”张景初期待的眼神里一阵失落,“那可能是我梦中的。”

    顾念侧头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会在梦中流泪?”

    张景初停顿了片刻,随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布满了泪痕,“我为什么会在梦中流泪。”

    “你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勉强。”不知是否因为张景初的泪水,顾念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是因为伤心的过往,是因为难以忘却的过往,是因为…”两行泪水再次落下,“无法释怀的伤痛。”

    顾念见她如此,于是递上手帕。

    “顾娘子被往事困扰过吗?”张景初接过手帕,擦了擦泪眼。

    顾念想开口回答,但看了张景初一眼后,斩钉截铁道:“没有。”

    “我不会为往事所困。”她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横刀,“所有阻碍我前行的,都应该一刀两断。”

    “我没有你这样的魄力与决心。”张景初道,“也做不到割舍一切。”

    “那就坚持你心中的想法与选择。”顾念又道,“你我经历不同,又怎能做到一致,你是你,我是我,你不必如我,我也不必如你。”

    “我们都有心中的坚持,做好自己,如此便好。”顾念又道。

    对于顾念的话,张景初的眼里有着惊讶,“我以为顾娘子…”

    “你以为我只会打打杀杀么?”顾念擦拭着手中的横刀。

    “那倒不是。”张景初道。

    “武力,只是生存手段之一。”说罢,顾念将利刃抵在了张景初的脖颈前,“就像你依靠你的头脑。”

    亲眼见到眼前女子用这把横刀斩下了数人的首级,张景初却没有一丝惊慌,“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文武共治,方能安定天下。”她看着颈侧的横刀又道。

    顾念将横刀收回,“我只是商贾人家,没有张解元这般宏愿。”

    “习武练剑,只为生存。”说罢,她便将刀合入刀鞘中。

    张景初缓缓挪动身子,侧头看向车窗的位置,“我们这是去哪儿?”

    “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