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交易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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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帝清嗓开口:“说说你的来意,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您已经鸦草成瘾,世上再也无药可医。但是西北这片土地上再也不会长鸦草了。”丹琼看向身后,说道,“西北常年大旱,原先肥沃的土地如今寸草不生,已然不适应白鸦生存,白鸦们将鸦草的种子种在了赛坎的南方,如今只有赛坎才能长出最鲜嫩的鸦草。”
丹琼虽是异族人装扮,可五官上却趋近处于中原地带的元人,尤其是那对眉眼,虽是极浅的琥珀色,但眼型却是细长,说话时还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促狭。
丹琼看向咸丰帝,说道:“我代表赛坎七部的天狼王,想与您做一个交易,只要您愿意割让将军冢,我们便能为您提供赛坎草原上最好的鸦草。”
咸丰帝咳得猛烈:“荒唐!可笑至极!”
“鹰王拥有全西北最好的眼睛,大元已经被老鹰啄伤了眼,已经看不清战场的局面。就算你将黎敬天调过来,这场战争也是一样。何况没了主将的黎家军,对上我们的尊崇的天狼王,在疆北真的还能战无不利吗?”丹琼的话像是烈火亨油,炸开了大元最后一块遮羞。
他看着咸丰帝,像看着一个即将垂死的老人,丹琼琥珀色的眼神里有怜悯,有讥讽,有一个即将僵硬死亡的生命和一个正在考虑如何吞噬它的人,唯独没有权势,没有君主。
咸丰帝本想挺直腰杆,好好地站起来,他想好了,他要准备一堆恶毒刻薄的话想用来痛骂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然后再下令驻将好好给这群蛮夷点颜色。然而水声嘈杂,哗然的江河水惊涛拍岸,一个趔趄将咸丰帝浇个半湿,头发湿漉披散,宽阔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出他嶙峋的身体。
“我是、我是大元的王!”咸丰帝脸涨得通红,他被浪打得往后连退了几步。
脚下有一片掌心大小的洼地,盛满了清冽的江河水,咸丰帝瞧着水中的自己,竟是出生起就没有过的狼狈。
“你给我住嘴!你算个什么……什么东西!怎敢与我谈条件!”咸丰帝犯癔症似地用脚去踩水洼,“给我住嘴!”
激起涟漪之后水洼重新恢复平静,咸丰帝盯着地上的自己,一时想起了孙太后,想起了他为何恨孙太后的原因。他少时为做一个合格的君主,日日油灯枯尽还在批文改奏、苦学治世之道,可内阁几人却似从未听闻,就连他的先生都鲜有称赞,所有人都在歌颂孙太后,好像只要有她在,大元便能风调雨顺似的,至于他这个皇帝,更像是布扯的傀儡,无人问津,也无人在意。
好在他终于熬过去了,他熬死了孙太后,终于熬到了所有人都只能唯他马首是瞻的日子。
他是全大元最尊贵的王!
“天朝威仪不可言,大元的脊柱不能弯!我是大元的君主!哪怕是死,也不能让大元折在我的手里。”咸丰帝咧嘴笑,露出一排被鸦草侵蚀而坏掉的牙齿,他扯下自己的腰带,弯下腰要勒住刘誉的脖颈。
祖宗的基业……断不能葬送在他的手里!
咸丰帝呜呼痛哉:“可笑!可笑!我一生兢业,为国为民,唯独这次瞎了眼,误信你这个奸奴!”
刘誉见状不妙,死死抱着咸丰帝的脚,一边磕头,一边大喊:“圣上饶命!”
“圣上饶命啊!”河边脚滑,刘誉的脸眼看已经成了块猪肝,仍紧紧挨着咸丰帝,试图让咸丰帝回心转意,“蛮夷之话不可信!老奴、老奴伺候圣上几十余年,从未有过要加害龙体的心思……!”
咸丰帝对刘誉的 求饶充耳不闻,而是将刘誉脖颈上的腰带又缠了一圈。
“你不仁……!”刘誉始终不肯放弃挣扎。咸丰帝毕竟是垂死之人,连走路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刘誉心头一横,反握住咸丰帝的手,便听见“咔嚓”一声。
咸丰帝早已残灯燃尽,鸦草不过是替他吊了一口气。
“圣上……!”虞伦钟一时不知是帮天子还是刘誉,站在原地直跺脚。
“快来帮我!他如今神志不清,你救了他他也记不得你!”刘誉眼珠迸裂,“你若不帮我,他日太子即位,我定要你虞家连诛九族!”
“翁父!”虞仑钟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也上前帮刘誉脱困,“我来帮你!”
江河水声壮阔,浪水滔天,眼见白浪头在空中扭转飞旋,丹琼始终站在一旁,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冷眼看着这对主仆的闹剧。
“我伺候、你,你几十年,竟落个这样的下场!”刘誉挣脱了腰带,脖子松快了,力气也恢复了,见咸丰帝还要将腰带往他脖颈上套,心中忍不住泛起酸,“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你要求道,我替你找来守一,你要成仙,我找人炼丹,这些年来你吃喝拉撒,哪样不是我在身旁伺候的?可怜我的文今,皇上你真是好狠的心,明知我视他为亲子,竟还要杀他!”
刚刚那几下已经耗干了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