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飞鹰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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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士德曾任翰林院编修,更是太子师,在狱中字字泣血上呈所谓的通敌罪证后,无人敢疑,朝中向来墙倒众人推,周岑欲辩而无方,圣上勃然大怒,下令锦衣卫抄周家满门,周家上下一人逃脱,周岑被乱刀砍死,周夫人自刎而亡,死后尸体还被人侮辱,唯独周夫人从家乡带来的幼女,因刚来徽京不久,淘气顽劣,与母亲赌气藏在箱笼里免于一难。”
齐知远看着刘誉:“我话已至此,你可还想到我是谁?”
身前的人与旧人故影恍惚重叠,朦胧间竟成了一人的模样,刘誉大惊失色:“周岑!?”
不对!周岑早已死了!
“周家上下四十多口人都死在那场大火里,除了我。如果你好好盘问当年的锦衣卫,或许他们也能想起来,周家事毕后他们是否在京口大街遇到过周家余孽。”
“你是周家逆子!”刘誉回过神后神情哀恸,不知是在哀叹还是惋惜小万子的枉死,他再也顾不上手臂的疼痛,只拿怨毒的眼神去看齐知远,“不对,你不是周家子,周岑与那苏木女人不过相好半年,哪来的孩子?你不过是苏木女人的野种,下等贱人!呸……你连替周岑报仇的资格都没有!”
齐知远踩住刘誉的手臂,利落挥刀,砍掉刘誉的手。
血水浸润了齐知远的鞋底,他冷眼看着刘誉抱着残臂痛苦哀嚎。
“我不是周家逆子,我有名字。”齐知远笑得渗人“我叫周衔思。”
齐知远的美是京中出了名的,哪怕是见惯了美人的刘誉,也曾对他动过念想,只是如今那张柔美的脸看着他时阴恻冷厉,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人心里发怵。疼痛到了顶峰就变成了麻木,刘誉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泥土里,不敢与齐知远对视。
“竟然是个女子……!”刘誉咬牙,脖子上青筋显露,“野种!”
“就算是野种,也是能要你命的野种。谁不知道朝中刘狗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就算没有周家的宿仇,我也要杀了你。”齐知远神情愈发狠戾疯狂,他用手扳住刘誉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看着刘誉惊恐的瞳孔里印出自己血红的倒影,“周家四十余口人,今日我来帮你偿还!”
“疯子……!你不敢杀我, 杀了我周家的事永远没人知道!反正贾士德已死!”刘誉朝齐知远吐了口血沫,狞笑道,“你如今只敢…折磨我,可是周家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朝中那群儒生会放过你吗?滥用私刑,你凭什么,你今天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只要我还剩一口气,我便要你和我一起陪葬。”
咸丰帝尚儒,儒学衍生出的繁文缛节都快堆满了礼部,说好听是讲究,难听就是规矩多、琐碎。除开狱司这类上头直管的人间炼狱,刑部抓人时如果官员私下滥用私刑被检举,那官员是要被问责的。像齐知远这样对待刘誉,别说上头还没定刘誉的罪,就算定了,齐知远的仕途也是毁了。
齐知远像温柔的屠夫,手中的刀身划过刘誉:“死我都不怕,还怕那群人的口诛笔伐?来时就为我自己铺好了黄泉路,陪葬?你也太抬举自己了。”
一声惊锐的惨叫后,林中的黑鸦振翅而飞,林中树叶沙沙。
刘誉估错了。
他面前的人,压根不在乎。
半人高的杂草疯涨,风一吹扬起一排绿浪。
草丛中时不时抬起一张人脸,冲着土路上的郭浸摇头,郭浸招手,示意几人继续前行。
身后几个玄甲骑兵见寻人未果,脸上已渐渐浮出担忧之色——草多的地方林子也多,谁也说不准林子里埋伏的是瘴气还是敌人。
头顶盘旋的飞鹰始终在原地兜圈,往前看是紧贴羌渠领地的南渡江,往后看是眼前一样的绿浪。郭浸干脆勒绳下马,上前查看地势。
飞鹰不过跟了齐知远几日,就已然忘了自家主子,到了军营就直奔黎奕的位置,郭浸替飞鹰绑上绊绳,一路牵着到了南渡江,见地上脚步凌乱,心中顿然明了。
“前方有脚印。”身后的玄甲骑兵发现脚印,“齐大人说不定就在林子里!”
郭浸身后的锦衣卫嘟囔:“南渡江贯穿整座丛林,谁说得准人是不是掉水里了?”
几个玄甲骑兵本就为没能上战场而心生不满,如今听了人这么说,当即不客气道:“地上的脚印明显不是一个人的,说不定圣上也在林子里,如果你们不想进去,大不了现在就回头,跑得快点说不定还能追上我们小将军,为国效力也好过在这忐忑。”
黎敬天如今在营中休养生息,群臣找不到咸丰帝,哄吵着让太子替父,消息一出太子吓得泣不成声,在营中哭嚎着要替黎奕尽孝道,要留下照顾尚父。
徽京城远战事,人人都以为天下都是徽京,少纷乱战事,多歌舞升平,如今黎奕人虽是回来了。但没几个人对久囚于笼的年轻雄鹰抱有希望,反而将孙永乐团团围住,催着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