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桃叶春渡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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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花恍惚炸个响,清芷起身,指尖变戏法般绕着另一个鸳鸯卧莲坠,蹲下来,“我既然戴了,六爷也要戴!”

    夏日的夜晚太热,月白扣衫又薄,她伏在他脚边,白生生的手臂伸出来,领口松开,大红主腰俏皮地露出一角,雪中红梅般,瞧着晃眼。www.cuichange.com

    满目柔波荡,晏云深无意饱了眼福,抬起眼,任由一双芊芊素手在自己腰间游走。

    他从来不惯让人伺候,凡事亲力亲为,这会儿倒有些不自在,伸手端茶喝。

    但不恼也不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如窗外皎白月色下鸣叫的夏虫,啾啾燥着。

    清芷三两下系好,又坐回椅子上,水汪汪的眼睛望过来,“六爷纵使不愿意,也将就几日吧。”

    晏云深笑,“谁告诉你我不愿意,从今以后就戴着了,你好生瞧,我连卸都不卸。”

    她噗嗤乐,“六爷的心情不错,今天外面有好事?”

    云深加菜到她碗里,闲闲回:“全是朝堂上的官司,说出来你也不爱听,不过有件与你有关,过几日郭总督家老太太生辰,你跟我一起去,先让满春儿与采芙置办头面,想要什么尽管提,还有——”

    他抬头看她,乌浓的眸子被夜风吹散,泛着水波粼粼,“不要再叫我六爷了,回家都别扭,不是我屋子似的,换个喊法。”

    清芷愣了愣,“什么——”

    “称呼字吧,像长辈,还是云郎得好。”

    云郎——她吸着鼻子,仿佛被吓住了,如何喊得出口啊!

    再说两人不过做戏,真论起来,以对方的官级,即便她仍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小姐,称一声六爷也不为过。

    “叫来听听。”晏云深兴致盎然。

    未张口,脸却红,对上他眸光星闪,怕是存心逗乐,慌忙转话题,“我与六爷赴宴,有什么特意交代的。”

    “玩得尽兴,吃好喝好算不算。”

    “那不用你操心,自然会做。”杏仁眼弯弯,又笑得甜净柔媚,“头一件还是咱们的事别露馅,所以说六爷最让人担心,明明一对坠子却不戴上,太不谨慎。”

    筷子落下,砰一声坠在玉石止箸边,唬得清芷噎住声,本来也是啊,人家不过做样子,还能为何!对方仔细履行义务,他倒变成富贵闲人,不懂事。

    晏云深不再搭话,一心一意吃饭,清芷左瞧瞧,右望望,总觉得对方忽地生气,无缘无故,她方才提醒他戴坠子,难道不对。

    原本就是摸不透之人,从第一次见面便如此,外人都说晏家六爷清风明月,芝兰玉树,放他身上倒也受用,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尽,道不明的幽深,山谷孤潭般,最是冷淡疏离。

    只有一处货真价实,俊美无双,那吊坠挂他身上,立刻就升了价,御赐似的。

    她又开始琢磨鸳鸯坠,越看越熟悉,不正是三太太贴身丫鬟成绮也戴着一个。

    清芷不是个温吞性子,第二日便吩咐采芙到对方房里,请来帮自己挑首饰。

    三太太自然乐意,首饰铺里竭尽所能,也开始满口妹妹长,妹妹短。

    ”再没见过六弟如此疼人,既然银子足,咱们便选上等货,郭总督官上二品,家里排面足,不怕你笑话,我都没去过呐。”

    清芷将攒珠抹额照着三太太光滑的发髻比了比,“姐姐想去的话,告诉三爷就好了。”

    “他一个小小的同知,还越不上龙门,我一个妇人家去不去有什么要紧,不过想着瑞哥能见世面。”

    清芷嫣然一笑,“这也不难,若不嫌弃,让瑞哥跟着我吧,反正我在那里不认人,心里发慌,刚好解闷。”

    三太太眼里放光,“妹妹果真不怕烦,我就替瑞哥谢谢了。”

    “我该谢谢三太太才对,如今还有件事求你。”清芷拿起一对金镯子,喊人包上,又道:“听说成绮最会打络子,我想让她到我房里多来几趟,不知成不成。”

    三太太直说不算事,当即就嘱咐丫鬟听话。

    转眼来到宴席当日,小丫头采芙如临大敌,一大早便帮着清芷梳妆,忙得站不住脚,手里攒紧挑心,分心,不知该往银丝髻上何处落,蹙眉犯难。

    “姨娘瞧瞧哪只好,可不敢太晚了,省的六爷等,对了,成绮姐姐带瑞哥在外面大厅候着呐。”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我依姨娘吩咐,这几日跟她混在一处,没见身上有坠子啊,许是姨娘上次看错。”

    清芷唇角荡出一抹笑,“那她腰间挂的什么?”

    “与我们一样,全是老夫人赏的东西,荷包,避暑珠子之类,说来有趣,以前老太太常念叨,家里丫鬟加起来都没成绮姐姐生得好,她素日里穿戴也与我们不同,总要高出一截,今年倒温顺,不拔尖。”

    清芷听出话里的端倪,好奇问:“成绮乃家生的,那三太太的陪嫁丫鬟呐?你以前提过,叫做——”

    “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