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梦西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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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
两人一路无言。
唯有风声携着大雪纷纷扬扬。
直到了倚梅轩停下,幼青低下头,抿抿唇,拢拢斗篷,将自己整个都裹住,没有回头一瞬,匆匆地走入了门中。
她近似于落荒而逃。
待沐浴洗漱罢,幼青躺在四方床上,望着青色的帐顶,翻了翻身,睁着双眼。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她说的话,一定让他觉得可笑了。
她和不和离,又同他没有关系。
幼青拉起被角,轻轻盖过了脸,整个人缩在了衾被当中,在暖和的殿内,幽幽的安神香里,她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长生殿中,灯火彻夜未灭。
第二日,慈宁殿。
殿内沉香燎燎,日光自南窗而入,照在黑漆桌案之上,仿若飘起缕缕青烟。
太后拿着卷佛经,抬手轻轻翻动。
宣纸之上一字一字皆是工整,筋骨天成又笔锋处不见锐气,看得出抄经之人极用了心意。
半晌,太后阖上佛经:“费心了。”
顿了片刻,太后又道:“既抄了整本的佛经,可也悟到些了?”
冬日温暖的日光落进来,恰好映在年轻帝王微微含笑的唇角,融融的暖意在殿内一点点晕开。
太后瞥见皇帝唇角笑意的瞬间,拨动佛珠的动作都迟疑了下。
这是怎么了?
今日见他,时不时就在笑。
太后看了眼天色,今天日头也没有打西边起来,怎么突然高兴成这个样子?
注意到太后奇异的目光,殷胥端起手边的茶盏,浅饮几口,唇角终于落下来。
他神情恢复如常,只是眼角眉梢还是难掩轻松肆意,沉稳内敛仿佛都褪去,显现出了难得的少年意气。
“佛法高深,儿臣悟得浅显,但昨日确实悟得几分其中玄妙,一切冥冥之中确实自有缘法。”
太后舒心地暗暗点头,看来这当真是从佛法中悟得几分释然了。
前几日还听他说 些除却巫山不是云,什么佛能达成所愿则信,不能则不信的浑话,如今倒是有几分超脱的意境了。
这是终于不惦念着,那等既不道义,又不可求之事了。
佛经确实能净心。
太后满目欣慰。
殷胥也没有多留,用罢午膳后,就起驾回至了两仪殿中。
书案后伏笔的官员,在小黄门的唱和声中匆忙搁笔,走出来跪伏而拜。
殷胥越过他,径直向前走去。
“如何了?”
“启禀陛下,已草拟好了。”
听见此话,跪伏在地上的官员,缓缓直起了身,颤颤巍巍将刚书写好的东西递给了旁边的太监。
殷胥在上方坐定,小太监将东西小心地奉到帝王手中,宣纸打开,殷胥仔细地看了看,抬手接过朱笔,顿了片刻之后,利落地落下几笔。
小太监拱手立在其后,目光不由自主落了过去,刺目的朱红色笔墨,在宣纸上如铁画银钩,落下几字。
“二心不同,难归一意。”
再下面就是——
特赐薛氏幼青与沈氏文观和离。
殷胥搁下朱笔,端起茶盏轻饮,唇畔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日光照进殿内,暖意升腾。
正在此时,外殿快步进来个太监,请安后跪伏在地低声道:“启禀陛下,长宁公主要了车马,好似是要送沈二夫人出宫。”
帝王微弯的唇角,蓦地凝住了。
大雪之后的晴天,日头格外强,整个太极宫的积雪都在金光下晶莹剔透,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月华门外,停着车马。
幼青裹着厚实的氅衣,即便如此,鼻子仍是泛红的,寒气携着风一过,她就拿锦帕捂住口鼻,偏头不住地咳嗽起来。
“好好的,怎么就染了风寒?”
长宁瞧见幼青这样,止不住的心疼,忙轻拍幼青的背帮忙顺气,咳嗽声这才渐渐地止住了。
幼青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两人立在月华门这里,说了好一阵,却总觉有话道不完。
到最后,幼青要登上马车了,长宁还忍不住问:“不再多留几日吗?”
幼青沉默了下,眼睫垂下,掩下所有的神情,很快唇角扬起了笑容:“待一切安稳了,我就去瞧你,届时我们再见。”
长宁依依不舍地看着,马车缓缓行动了起来,却在下一刻被守门的侍从拦下,长宁微愣了一下,正要遣宫人去询问,身后不远处忽地传来声音。
“拦住了,不得令人出宫一步。”
长宁顺着声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