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第一天开张，天没亮已经有七八个“人”候在店前，他们或“碰巧”遇到周隹，或有听到消息，不论怎样妖怪开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www.yayishu.com

    做馅、包包子、上笼屉……红狐为了开店一宿没闲着，除了偶尔自言自语，与其说是自言自语，不如说是自我演练，好比有人来买包子，那样自己就要问：“要几个？”然后人就回答：“一个，两个，或是三个”。不管买多少个，他们都会把自己当成人，是同一个人在买卖，而不是一只妖怪。对，他们就会把自己当做是人，不管他们要几个把包子给他们交易就算完成，然后他们很开心的吃着自己做的包子，吃完还会再来买。

    空中的面粉颗粒，在清晨的辉光下闪烁着金红，旋转碰撞，如同灿烂的念想，沉浸在幻想中红狐充满了干劲。红狐不停打量队列中的人，从眼睛到鼻子，从头到脚再头脚到头。

    “嗒！”长的黑针移到最顶端与短的黑针排成一条直线，六点整的一声脆响是释放炽热血液的信号。躁动的血液在体内奔涌，让红狐无法抑制地顺着台沿来回轻跳，双手不停拍打桌面冲前面的顾客喊道：“要几个！要几个！”。

    铺子最前那人被吓得僵直着身子，小心确认老板娘没威胁才畏畏缩缩道：“一……一个。”

    红狐掀开蒸笼，夹出一个包子用纸包好，递过去。第一次卖包子的她，动作却是娴熟的很。那人只夺过包子，转身亡命奔逃。红狐也没理他，继续招呼后面的人。而这后面接连几人也都是拿了包子就走，没人说什么，也没人问什么，直到有个人忍不住问了句：“你这包子不要钱吗？”

    经人提醒红狐这才恍然醒悟过来，想起还有付钱这回事，迷糊道：“要！”

    “多少钱一个？”人怪自己多了句嘴。

    “钱？”红狐被问住了，周隹只叫她卖包子，可没告诉她包子多少钱，四处找寻又不见他影子，于是支支吾吾道：“一个……一个……给钱就行。”

    “那你给我来两个肉的两个菜的算下多少钱。”站在跟前也不好离开，人有些无奈道。

    “菜的？没有菜的。”

    “那都有什么馅的？”

    “肉，都是肉。”

    “这老板娘有什么毛病？”人心理默念声，等这么久碰到这奇葩的店，好在现在借口没想吃的可以离开，她这一走也引得好几个人跟着换别家去买。

    红狐一脸心疼看着队列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不舍同时也一头脑莫名其妙，明明都是包子，填饱肚子就行，肉还这么好吃，为什么很生气的样子？

    方菱穿着红白相间的外套，背着一个红色的书包，双手扣住背带，双马尾在身后摇摆一路小跑到店前。周隹则悠哉地隐藏在她狭长的影子外，等到转角看到红狐的店铺，风一样地溜到她前面。

    “换人了？”方菱小跑到店前，瞪大眼问了句。

    “买包子！要几个？”红狐伸长脖子看着比桌台高不了多少的方菱，小人也是人，把不快一股脑丢一边，又跳着拍起桌子。

    方菱被红狐的热情吓的后退几步，转而咧开嘴笑道：“两个菜的。”

    红狐止住跳跃楞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想难不成人都喜欢吃菜的，可是明明肉的才好吃，她眼光快速扫向一边装模作样的周隹。

    周隹依靠在墙角，掏掏口袋，挠挠痒，顺带呼吸这仿佛从薄荷中滤过的爽滑的空气，既然是装模作样，当然要装的像，装的真，不能漏出一丝破绽。

    红狐心里有些委屈，她只是想做个人而已，再不济也要像个人。现实脑中的影像完全不一样，不是任由自己随心所欲编排，做人真的有这么难吗？越是这样想身体越沉重，长时间维持人形带来的负担重重压了下来。

    “只有肉的，可以吗？”红狐小声回应。

    “那就两个肉的吧。”方菱也没多想应声答道。

    一听要肉的红狐回起劲来，开笼夹包子，用纸包好递去，手法相当熟练。

    “多少钱？”方菱接过包子问。

    “不要钱。”红狐眯起眼睛，她为的就是这一刻，只为了像个人，钱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像人而已。这一点方菱并不知道，来回颠倒烫手的包子，只以为是新店开业赚了个便宜，临走时道了声谢。

    “人买了包子，人买了包子……”红狐心里默默念道，手脚又不由自主地舞动起来。高兴归高兴，长时间维持人形带来的负担，不会因为高兴而消散。

    在周隹跟随方菱离开后，红狐的妖力也近乎极限，那天地重合般的压迫，压得她双腿无法直立，支撑身体的脊骨也仿佛被一节一节剥离，想要强行支撑，那胫骨崩离皮肤撕裂的痛处使她不得不屈服。急忙遣散店前的顾客躲进里屋，放松身体任由筋骨游走，直至穿回那件红色的皮衣，然后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方菱提着包子边吃边塞到了校门口，远远看见在正门口的闭目养神的大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