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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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珠泪大袖一拂径自跨进了门槛,绕过影壁一片庭院,西侧的北屋廊下遥遥已见有两名女使在把守。m.moxiangshu.com

    正欲迈进,却先听得一声清脆的喝令:“贺娘子!”

    贺珠泪不想理会,还是径直掀开了一侧的珠帘,隐约之中可见是一道侧卧着的纤细倩影,朦胧之中也可窥其婀娜之姿,当真是绝无仅有的美人。

    蓦然之间,她的手却被人紧紧攥住,再不让她往里走入,而她转过头,对上的是一双似笑非笑的棕褐色眼睛,里面竟是有几分愠怒和惊慌,她率先开了口:“贺娘子莽撞了,这样有失礼数罢?你若说一声,我也合该知道怎么招待,这下好了,若贺娘子今日在府上没有尽兴尽情,那反倒是我们做主人家的不是。”

    贺珠泪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主人家?一个侍妾而已,就这般耍尽威风,敢情是让全城的人家看笑话呢!我用不着你招待,里头躺着的那位才有资格招待我!甭说话这么多,今日我既来,就是要把人带走!”

    谁知即墨猗却不叫她再说下去,命人阻在她的身前:“你管的倒还多,夫人只是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嗜睡而已,你若茂然闯进打搅夫人休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顶得住主人家的怒气?还请贺娘子放过我们小的,早些回去吧。”

    贺珠泪眉目间竟透出几分霸道来,浑然没有将即墨猗的话放在心上:“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样!主子赏时你受着,主子罚时,你也得受着,哪轮得到你在这里编排主人家的事,你们即墨家好歹以前也算是支大族,连这点道理都不晓得,果真是没落了!若不想死的话,现在就滚开!”说罢径直拨开她的手,径直入了卧房。因为早有预料,贺珠泪特地从平夷王府调来数名精兵,此刻威风凛凛地压在使君府的数名家仆面前,令人望而生畏。

    说不清屋里什么味道,大概是多日未浆洗衣被而发出的馒臭,又淡淡地融入了女仆们进进出出而留下的脂粉香气,这样一来,味道便有些腻人。

    明显地,凌乔是没有气力地昏迷着,此时有一半的烛火与地灯都灭着,更显得此屋内的衰败与荒凉,哪里有作为女君的尊荣?公认貌美的卫夫人,此刻垂着鸦睫,眉眼角都沾染上几许清冷衰败,贺珠泪撤回身子,让下属将她揽抱起来,略过气得扭曲脸儿的即墨猗,出了府门,将她安置在自己的重帘车上。

    贺珠泪的车驾豪奢的很,并不同于卫充马车的冷峻简朴,脚底是厚得人脚软的红地毡,左右车厢壁上各吊一盏粗大羊油烛的六尺银烛色,烘得卫兖的门府前都是明晃晃的。火红色的狐氅衬得凌乔人比珠玉贵,仿佛连鼻翼喷吐出的气息都带着非凡的香甜气息,这般的美人,连贺珠泪都觉得惊艳。若她长这样就好了,长成这样,没有人会不珍视她,轻忽于她!

    贺珠泪嫉妒地看了凌乔许久,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放下车牖。

    贺珠泪的车驾在朦胧夜色中辚辚回府,府中奴人匆匆迎来,一声娘子未叫出口,已软在门厅之下。

    侍卫们扶着凌乔下车,贺珠泪忙吩咐仆人扶卫夫人去歇息:“去熬些小米粥来,顺便备套新衣来,刚才见她那身寝衣已是汗津津湿透几番,再这么穿下去,恐着了夜里风寒的恶。”

    奴仆颔首:“娘子新做的细麻布衣裳正放在寝房里,娘子与卫夫人的身段相似,一时也寻不到比这更贴身合穿的轻软衣物,奴们平日的衣裳是粗麻,又被浆洗得硬邦邦,唯恐咯伤了卫夫人金贵的身子,不知娘子何意?”

    贺珠泪不置可否                                                :“陈异人,你心思细,做事从来周全,从无遗漏,只是你倒把我看得小气了,几件衣物,我会惜得?去我房里给卫夫人取来罢。”

    …

    金鸾殿仍旧金灿煌辉,金幔帐之下,是一位若隐若现的美人,一头柔软的青丝挽成了高高的云髻,头上是一顶精美绝伦的珠冠,左右两侧各插着一支硕大无比的金牡丹,绽放的程度刚刚好,既不会有花将败的惋惜之感,又不会有花未开满的美中不足之感,制作这金牡丹的手匠可见是用了心思的。

    美人强扯着明媚的微笑,眼角却缀着泪珠,既妩艳风流,又婉转可怜。

    织金绣凤的衣袂绕在满室的香雾中,左右的侍女尽心尽力地整饰着她的仪容,尽量让这场封后大典看起来不那么仓促潦草。

    侍女颤抖着手指,心里仍在发怵,听说昨夜在后花苑的古井里发现娴妃娘娘浮上来的尸体!没有人能说清她究竟是不是自杀,兴许吧,但乃不那么重要了,人都死透了,那惨状甚至难以描绘,古井过于狭小,娴妃磕得头破血流,连脖子都生生被折断了!属实骇人!本来娇美纤细的身躯都井水泡得发肿发胀,青青紫紫,一点仪容都没有…

    宫妃知道自己有可能逃不过叛军的屠刀,这几月纷纷写好了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