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苦乐曲(二)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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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聘惊奇道。

    “好了…准备车驾,我们送庄夫人回有闻居。”谢寂转头吩咐道,“顺便备些孩子吃的米粉,以后方便师母照顾。”

    为聘赶忙退下。

    夜中寒寂,行人很少,白马街附近更是黑寂,骏马冷到抖了抖身子,喷吐着鼻息,缓缓地往北虔街去,北虔街…也是卫府的住址。

    “府君,你看!”前头的为聘惊叫道,不待谢寂应声,他自己先叫喊起来:“喂!干什么呢!不要命了!”

    谢寂探出头,只见几个人影匆匆掠过,立时消失在北虔街上,谢寂转过头,发现卫府曲苑门框上已被人泼了黑狗血,十分腥臭,招摇在夜幕下的两盏白纸灯笼发出惨白的光。

    “吱呀——”

    有人打开门缝,露出一点澄暖的亮光,接着就是两声轻轻的咳嗽声,“咳咳。”

    “卫夫人,夜里风大,怎的还出来,您回去歇着,这事儿由我们下人去做就好。”他听见她的婢女这么劝她。

    后面跨出来那人瘦且苍白,肩上松垮,偏眼神那么倔强,立在这黑夜里,显得比月亮还要皎洁,她又轻咳了两声,轻轻地说道:“你回去,我站会儿。”

    婢女拗不过她,只能无奈转身离去,空气中泛起的血腥气开始变得潮湿,刺鼻,黏腻。

    他见她先是呆滞地站了会儿,随后发狂似地拿起旁边的扫帚,拼命地扫起黑狗血,只是冻寒,黑狗血结腻地很快,她打扫不干净。

    她蹲了下来,似是很无助。

    凌眉想起了玄藏说过的话,她不是卫夫人,对于冷瞳来说,她一无所有,一切都在往她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她很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走到上一世卫夫人的结局,白马街死了上千人,仅仅是因为几句流言,而恰巧因为这几句流言,她也看见了独孤氏手上所拥有的权力,扶持三皇子登基又如何?

    终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就像现在的她,不也是在被命运玩弄么?

    腥臭的黑狗血中渐起几缕木雪山竹清香,迫使她回过神,找回了情绪,接着,那道她所无比熟悉的且无比清晰的声音响了起来:“哭什么?”

    凌眉抬起头,看到的是谢寂的脸——

    君子如风,清劲透骨。

    他的手上竟是只雪白的帕子,凌眉小心翼翼地接过,她顿时有些窘:“谢大人竟也在此,刚才…看笑话了吧?”

    谢寂的脸被凌眉刚才丢在地上的灯笼所透出的一点儿灯火映照出了一点暖色,俊雅的眉眼轮廓被这份寂中暖所柔化,难得在清冷之中又显出一丝平易近人的温和之相。

    他的眸中显不出情绪,只是语气淡淡地劝她:“卫夫人,夜里风大,进去吧,世上的许多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怎么怨得到自己身上?那是把自己放得太高,你要在低处看,从自己看。”

    谢寂捡起地上的灯笼,交放到她手上:“若吾身可以济民,则吾所不惜也。”

    发生的事非她所愿,但他不想看见她自责,即使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他们相距甚远,他还是想拉她一把。

    他知道他的直觉向来很准,所以这次也不会看错,曾经给了他信念、救他于黑暗的一句话,今天也赠给她。

    谢寂青色的衣袍淡得快要融进这寂寥的深夜里,浅银色的大氅衬出他几分温逸之相,他见凌眉情绪缓平,这会儿便转身走了。

    凌眉摸住那方丝帕,见木青色调的帛丝上绣着一方兰花,此刻正在暗黄的灯下闪动着细碎的光。

    她可以吗?

    以身济民。

    雪期仍没消停,这几月是越下越大,天下的寒气跟着干凛的风聚拢,刀子似地往人身上刮,谢寂坐进马车,便见庄夫人焦氏一脸奇样:“刚才那是?”

    很有八卦的意味。

    为聘在外面驾马,驶过卫府时没好气地白了凌眉一眼,这会儿听见庄夫人的话,忙讲道:“师娘,这可使不得,她就是皇城司指挥使大人的小妇人,凌氏。”

    庄夫人的面色一下子冷下来:“寂哥儿,圣人事出来,一应都是全了的,可现下新帝未登大宝,凡事都更得谨慎,我不知那凌氏如何的美貌竟能勾了你去,但也是你自己守不住心,你任由自己胡闹,就不担心日后传出何等的流言蜚语?按正理,天理良心上论,你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师父!”

    谢寂看了眼外头的天,应了声:“师娘的话我明白,我自己有分寸。”

    “但愿如此。”

    焦氏盯着身影单薄的谢寂看了眼,颇为无奈。以前她总催他找个姑娘,可也没让他找到别人的新妇上去,若早知如此,她宁愿谢寂孤独下去,好过这般没脸没皮。

    夜里微微蕴起的不安开始在未睡之人的心头盘绕,凝化不成可见有形的东西,显得十分诡异。

    “方大人,国师还有气没?”

    小太监在保福殿等着里头探病的人出来,知道这是讳忌,但他已经在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