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明枪暗箭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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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茶碗放回衙役举着的托盘内。

    坐在原处又想了片刻,犹嫌不够般又起身将墨色大氅也脱下来叠好一并交到了那衙役手中。

    沐晖将她动作从头至尾纳入眼底,冷峻面容上辨不出内里心绪,只将茶碗稍重些放在桌上时才没掩住露出了痕迹。

    脆生生一响,僻静室内自然引得他人侧目,沐晖索性撇过头去不再看她。

    齐衍舟和沐晖闹了别扭。

    不止公孙昴看出来了,就连沐晖身边跟着的几名锦衣卫总旗也瞧出了名头。

    有人忿忿不平睨一眼齐衍舟背影与身边人小声嘀咕道:“那小白脸什么态度?不过是个无官身的探花郎罢了!镇抚使大人以后可是要承袭王位的,他也敢这样不识好歹?”

    旁边这人恰好经历过半月前那场风波,此时瞥一眼他,小声道:“你且闭嘴罢!这位可是在御前舍命为大人驳斥过南院那位的,三月初五那日在御前洗去大人一身罪责!镇抚使大人从不与人结交,却极为看重他,如今北镇抚司衙门里哪个不知道大人与他交好?凭你也敢乱说?”

    那总旗又睨一眼前方端坐的瘦削背影。

    只见他一身轻骨拢在雪青色长衫之中,交圆领直裰套他身上略显宽松,空荡荡余出半截雪白颈子遭束得齐整的乌发衬托,愈发显得清隽又文弱。

    他不敢置信道:“就他?”

    旁边那人信誓旦旦点头,小声肯定:“就他!破案的时候啊,可厉害着呢!你等着看吧!”

    内堂中无人说话。

    寥寥几位在座,都只借着饮茶功夫一双眼在上座公孙昴与沐晖身上来回打量,因涉及天谴一说兼之落仙苑鸨母供出今科状元郎裴纶,事态愈发难以控制,案子陛下面前过了眼,在场众人无人敢争当出头鸟。

    齐衍舟环视四周,率先打破沉默:“尤司如何了?”

    沐晖侧首望向对面高悬着的北镇抚司牌匾,闻声头也没回,只两字应答:“诏狱。”

    回想起尤司蜷缩在地上满面土色的样子,齐衍舟一双眉紧皱道:“尤子冉刚救上来就剩半条命,大人也要在诏狱中对他用刑?”

    沐晖这才回过头来,一双眼冷峻与她对上:“陛下有令,凡与涑水河案相关者,一律押解北镇抚司诏狱。尤司下狱乃北镇抚司合规收押,即便用刑,有何不妥?”

    他正襟危坐于堂上,右手食指抚向茶碗外檐摩挲,片刻后抬眸冷声又道,“你是陛下钦点的刑官,本次涉案者裴纶与尤司二人皆是你同榜进士,你本该避嫌。若还想继续查案,称尤司即可,不要再唤他表字了!”

    这话说的客气又不客气,且齐衍舟本就恼他,语气也焦躁起来。

    “尤司是否涉案,大人岂会不知?”

    “那鸨母初始绝口不提当夜霁华屋内有人,待尤司出现后喊了句‘吾妻芝华’后,才刻意将裴纶名字点了出来!”

    “这是那鸨母在借机生事!大人若因此事不察,尤司伤重折在狱中,到时陛下问起尤司一事大人要如何禀明?”

    她离炭盆近,此刻脸被火光映衬,红润而皎洁,往日里清隽儒雅面容难得赋上几分怒意,落在沐晖眼中倒令他微微恍神。

    一抹青色裙衫和稚气声音陡然浮现心间,喉咙里泛起一阵苦涩,再抬眸时连看向她的脸恍若都有了重影。

    像……<                                                /p>

    太像了!

    沐晖敛眸定下心神,将那道青衣背影珍重压入心底,再开口时声音愈发的冷:“呵……如何禀明?”

    他冷笑一声后又道,“你可知诏狱中因受不得刑而亡的每日几何?陛下日理万机,且不说是否会问起,即便是问起了,如实禀报便是,北镇抚司合规羁押案犯而已。”

    “是我方才没说清楚么?还是你本事通天,能将手伸到我镇抚司衙门里、这镇抚使不若你来当如何?”

    好一声厉喝。

    在场一众锦衣卫默不作声,北镇抚司里哪个见过镇抚使大人这般动怒?往日里大人杀伐决断,从不与人多作口舌之争,今日这是怎么了……

    公孙昴在旁听到最后一句话亦是听得冷汗淋漓,他接过身后掌事递上的汗巾擦了把,坐观闹别扭的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他被夹在中间实在难受被动。

    可此时见沐晖言语之中颇为不悦,而齐衍舟话里话外也全是僭越之言,他作为堂上官位最高者,此时合该顺着沐晖所言教训几句齐衍舟才是。

    公孙昴将汗巾丢给身后掌事,一摆赭蓝官府下袍,望向齐衍舟竖眉拿声道:“齐衍舟,此处是北镇抚司内衙,你言语间多注意些!不要矢口冒犯了镇抚使大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公孙昴比她这芝麻绿豆大点儿的进士出身可高了不止一级,齐衍舟虽在沐晖面前尚能仗着揣测到他几分别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