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蚀心两世劫(七)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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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抬手蒙住那湦的双眼,继续之前野蛮的挞伐。

    慕奕寒不准自己哭,那湦一直知道;因为听说,他哭起来,会更像对方心底的白月光。

    因为这张九成肖似的脸,慕奕寒才将人留在了身边,但好像,他又总是痛恨有人跟自己的白月光长得像。

    那湦很想让慕奕寒把手拿开,告诉慕奕寒——

    他是不会哭的,他只想在这种时候,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

    虽然几次红过眼眶,但他从没在任何人面前掉过泪;鲛人泣泪成珠,当初离开无镜海前,他曾在那洵面前,对着上古蛟龙的图腾起誓,不会暴露自己鲛人的身份,

    所以,他是不会哭的,只是……

    太疼了。

    他长大嘴剧/烈地喘/息,希望可以以此缓解身体的痛楚,像是一条在浅滩搁浅的鱼,纤长的羽睫颤抖着,刮擦着慕奕寒的掌心。

    可就连这点细微的接触好像也会让慕奕寒大为光火。

    他一把将那湦拽了起来。

    那湦就像是一个残破的布偶,被人动作粗暴地将人按在墙上,而背后正继续着的,是他此去经年的噩梦。

    冰凉粗糙的墙面摩擦着他胸口裸/露在外的细嫩皮肤,而慕奕寒,从始至终都没有吻过他。

    第二天晌午当他醒来时,慕奕寒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只留下榻间的一片狼藉。

    除了云禄送来的清水和吃食,没有任何人来过问他的死活。

    那之后,他有好几个月都没有下过床榻。

    起初,是因为身体的痛,后来,便是打从心底的疲惫,让他一点也不想动——

    那一晚之后整整几个月的时间,慕奕寒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他需要在醒着时一遍遍催眠自己,慕奕寒只是中毒了,一切都非其本意;慕奕寒没有来,可能是根本就不记得了当晚发生过什么。

    但在之后每一晚的噩梦里,还是会不断回荡着当时慕奕寒在他身后的呓语——

    “不准看着我!不准用‘他’的脸……那样看着我……”

    “你不是‘他’!永远都不是……”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像……”

    那个“他”,慕奕寒心底深爱的白月光,那湦不曾见过,却又总是会在镜子里和对方碰上。

    只是他从未想过,那个让他狠狠羡慕,甚至嫉妒过的影子,居然会是自己。

    *

    “阿寒……不要……阿寒……好痛……啊!!!”

    那湦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湦——”慕奕寒紧张地趴在床边,“你醒了?”

    他伸出手,犹豫间还是颤抖着撩起了那湦额边一缕落下的鬓发。

    “别怕,荆大夫来瞧过了,说你只是没休息——”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拍断了慕奕寒的声音。

    那湦好像还留在刚才的噩梦中,无比惊恐地大声喊道:“不要碰我!”

    慕奕寒的脸侧向一边,几缕长发落下,遮住了苍白侧脸上的几道红痕。

    “对不起。”他轻声道,“我只是以为……你……都想起来了。”

    那湦在剧烈的喘息中逐渐清醒,他盯着慕奕寒,眼底攒动着深不见底的痛苦与恨意,“我只是都知道了,但永远——”

    “不可能再想起来。”

    蚀心草无解,被抹去的记忆永远不可能回来。

    “那个女孩子——”

    那洵口中,他趴在对方身边哭的那个“姑娘”——

    那湦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是你?”

    慕奕寒的头仍偏向一边,过了良久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湦一直不明白,每每说起自己曾经男扮女装的事,慕奕寒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明明也不止一次以女装示人了,怎么就好像接受不了似的。

    “可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湦接着道。

    “我娘从小……”慕奕寒还是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生硬道:“一直把我当女孩养。”

    “呵——”那湦突然觉得很想笑,“哈哈——”

    他多想从慕奕寒这里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就像他之前拼命想找出破绽,证明那洵在说谎——

    都是徒然。

    或许有些事情,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了定论。

    “慕奕寒,你觉得我都想起来了,就该原谅你了,是吗?哈哈蛤——”

    那湦失笑出声,一把揪住慕奕寒的衣领,将人拽到面前。

    虽然之前也遗憾自己的一世深情,终于还是敌不过慕奕寒心底那抹白月光,但他从来没有恨过慕奕寒;他只是累了,想要远离过去,过两天安稳日子。

    但现在当一切的真相终于揭开,那种遗憾却半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