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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到窗前,窗子还是如她睡前那般开着,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晨光从紫萼花纹的窗格透入,唯一与昨日不同的,便是窗沿处的少许积水。

    她没有记在心上,只当是夜里没有关窗,外面雨下大了溅进来的。

    昨夜没有关窗,冰鉴化了以后,热气就充斥了房间。

    外加相雪露因梦睡得多不安分,醒了以后,身上黏腻着一层汗,贴身的小衣被汗水浸过,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起来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沐浴,但出门却不见两个侍女的影子。

    她有些疑惑,来到她们的住处,发现这两个女孩蒙头睡得正香。

    青柠绿檬平日里稳妥细心,尽心侍主,很得她欢心。现下这样,多半是昨夜守灵累着了。

    相雪露向来宽待下人,没有叫醒她们,自己一个人往浴房走去,不期然在路上碰到了徐嬷嬷。

    徐嬷嬷脚步急切,气喘吁吁,见到了相雪露,连忙告罪:“老奴一时疏忽,睡觉误了时辰,怠慢了王妃。”

    相雪露惊讶于徐嬷嬷也睡过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摆了摆手:“您年纪大了,昨日辛劳,是该好好休息,眼下刚到辰时,宾客们还没来,也不影响什么。”

    徐嬷嬷惭愧道:“昨夜也不知是怎么了,睡得特别熟,连打更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一睁眼就已经辰时了。”

    她这个年纪的人,一向眠少睡不久,寻常日始之时就醒了。

    相雪露脚步微顿。

    她昨晚也睡得很是不同以往,不过与睡得沉的徐嬷嬷不同,她陷入了一整晚的荒诞梦境。

    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面红耳赤。

    浴身过后又用了早膳,相雪露重新来到正堂,不过这次她只是坐在角落里,如何也不敢抬眼看那口沉棺,和棺内长眠的人。

    以免脑子里又窜起那些秽.乱的景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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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过了半,府中还是没有一个来吊唁的人。

    相雪露心里正奇怪时,王府侍卫进来报信:“王妃娘娘,王府前的路都被封了,听提前来开道驻跸的锦衣卫说,陛下将要驾临王府。”

    陛下要来?相雪露没有提前准备,有些始料不及,但仔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今陛下,是先帝的嫡长子,故晋王的异母弟,两人虽不算亲密无间的兄弟,但到底骨肉亲情在那,如今,哥哥走了,做弟弟的,多少也会来凭吊一下。

    相雪露最近几年入宫时常碰见他,不过彼此交流不多,称不上熟识。

    但对这位陛下的印象,在其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十分深刻。

    昳丽光艳,日月之曜汇集其身。如此描述,仍尚觉难述其神之十一。

    相雪露出神期间,外面传来内侍的尖声传报:“陛下驾到!”

    她忙起身前去恭迎。

    远处走来一人,身穿玄色龙袍,身形俊挺,脚步不疾不徐。

    待他走近,相雪露欲上前下拜,只是身子才动了一半,便被那人扶住了。

    “皇嫂免礼。”他的音质有如冷冬冰河冻层下淌过的寒流,但此时只存清冽,不留冷肃。

    相雪露抬眸看他。

    慕容曜似乎比上次相见时,更加的光彩照人了。

    他的眼眸幽黑,狭长优美,斜飞入鬓,不动时,上面有无数光影蹁跹而过,泛起点点波光。

    睫毛浓密纤长,末端微翘。发色鸦青,以银冠束于一集。

    鼻若悬胆,精致挺拔。面容冷白如雪,微抿的唇却色如流丹,形似花瓣。

    此时慕容曜半背光站着,仁德堂门外的阳光折射到了他的右半边脸,留下无数细小的金色碎片,显得更加神圣高贵。

    另半张脸则掩映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难以捉摸。

    “陛下请进来吧。”相雪露喉头发涩,垂首低声道。

    两人走进来仁德堂,来到了慕容昀的棺木前。

    慕容曜顺着相雪露的目光一齐朝棺内的人身上看去。

    他轻轻叹息,颇带有几分怜意地说:“皇嫂节哀。”

    他朝她走近了些,右臂撑在了棺木之上,似是想更近地看清棺中的故人。

    “皇兄英年早逝,无儿无女,倒是没什么牵挂,只是苦了皇嫂了。”

    相雪露没有马上回应他。她的身子僵硬了起来。

    慕容曜方才往棺边靠了靠,使他现在,几乎再往前一步,就要贴到相雪露了。

    他说话的时候,呼出来的热气有一部分飘到了她的颊侧。

    若是往常,这也算不得什么,但此时她盯着棺中夫君的面容,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了昨夜的场景。

    那时,也是这样炽热的呼吸……

    她扶着棺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