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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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佛祖,救苦救难,救救我吧。”她勉力伸手,一把的血殷红刺目。

    到禅房灯下,看清了余飞一张雪白的脸,咬得稀烂的嘴唇,恕机才觉出余飞是真出事儿了。扶着她俯卧到床上,又帮她脱了那件长至脚踝的黑色羽绒服,看到她的背,恕机不由得大抽一口凉气。

    “余飞,你这是得罪谁了?”

    “先拿清水和剪子,帮我把衣服剪了。”

    恕机连忙去拿盆子接水,用干净毛巾蘸了温水,帮她把结了血痂的长衫一点点揭下来。余飞不敢叫,也没力气叫,最后连龇牙咧嘴的劲儿也没了,一滩烂泥一样地趴着。

    从小到大,余飞那臭脾气,也没少挨打。缮灯艇和文殊院离得近,文殊院治跌打损伤在佛海这片儿是一绝,余飞便老往文殊院跑。恕机那会儿也特皮,上房揭瓦上树掏窝,摔断胳膊剐伤腿也是常有的事儿,两人便在药师堂里混熟了。

    恕机拿了文殊院里最好的伤药,看着余飞那没有一寸好皮肤的背发愁。

    “余飞妹妹,你这伤,我可没底儿,还是去医院吧。”

    余飞已经下了狠心:“留疤就留疤,我信得过你,素鸡哥哥。”

    恕机:“……”

    恕机:“打成这样,怎么就没把你打死?”

    余飞哎哎呀呀地叫起来。

    外面有人敲窗子:“恕机,看毛片儿?”

    恕机愤怒地大叫起来:“看个屁!上个星期电脑不是才被你们戒律堂没收了吗?隔壁的声音!”

    隔壁禅房的窗子被敲响了。

    恕机松了口气,回头对余飞说:“你还让不让我当和尚了?我啥也不会,被赶出文殊院,只能当街要饭!”

    那药抹上背,清凉的感觉渗进皮肤,余飞才觉得从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些,不那么想死了。

    她觉得自己真作。

    “我才是被赶出缮灯艇了。”余飞叹着气说,“这伤叫断情伤。好在打鞭子的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陈师傅,手下留情,不然我连缮灯艇的门都爬不出来。”

    恕机手下一抖,余飞“嘶”地一声。恕机惊讶地问:“你被赶出了缮灯艇?真的假的?”

    “各种意义上,真的,再也不能回去唱戏了。”

    “为什么?”

    余飞忽然抿起了嘴唇,不说话了。

    “因为倪麟?”

    余飞笑了起来,挺灿烂的,“不说这个了,你看,我好疼,不是在做梦。素鸡哥哥,我们聊点别的好不好?我有点困,不想睡过去,怕你占我便宜。”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不嘛。”余飞撒娇,“我看你官微上在发文殊解梦,你也给我解一个好不好?”

    “说。”

    余飞悠悠然地望着恕机简洁的禅房,灯光下,窗边简洁的小几上,放着一个光秃秃的小花盆,也不知道里面种着什么。花盆边是一个文殊菩萨像。

    “我梦见了一头大狮子。”

    “什么颜色的?”

    余飞努力回忆了一下:“……嗯,青金色的,特别漂亮,特别的雄壮有力。它一只爪子就把我举了起来。”

    “哦?”恕机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怎样?我觉得很像文殊菩萨骑的那个,你说,是不是象征罪恶?是不是要让我出家忏悔?”

    “非也,非也。”恕机给她背上又泥了一层草药,蹲下来望着她的眼睛:

    “你会遇见一个人,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强壮有力的男人,他会成为你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