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迎娶之日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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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月一向自诩主意多,这些年被义父宠坏了,性子娇蛮,多思,是个令人头疼的。m.zicui.cc

    他儿时承蒙义父照顾,对黎月虽算不上亲近,也是以礼待之,她做了什么荒唐事也少之苛责。

    可蔡泱,是她万万动不得的。

    “这丫头,性子越发爱胡闹了,纵的无法无天了些。”朗庚蹙眉道。

    魏时崇转身,沉声道:“她无非就是耍些手段跟蔡泱斗智斗勇,蔡泱心思深,想来也断不会从她身上吃了什么亏去……”他顿了顿,吩咐:“婚期将至,难免不会生什么事端,近来本王又政务繁忙,旁的自是顾暇不及,劳烦诸位多盯着些。”

    朗庚颔首,回道:“不错,这大婚的帖子自然也递到了左贤亲王府里,他龟缩北部不出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早有动作。”

    “他一向看中东辰的那几处城池,你此番归还城池,势必引起他不满。”

    魏时崇执杯喝了口茶,低眸,看着茶水面上轻轻浮起的沫子,低声轻嗤:“那又如何?手下败将不足挂齿。”

    闻言,朗庚张了张口想要劝谏,可又停下来,摇了摇头。

    大王什么都好,只是太过自负,提起左贤亲王便是一股脑儿的气,压根没法沉下心来。

    他劝,也无用。

    大王是个有独断的人,罢了,他这样的身手和头脑,遇事总会化险为夷吧。

    ……

    蔡壑屏退内侍,独自去了朝元宫,月色清寒,打在他明黄的衣摆上,他脚步放得极轻,心里头又恼自己这没来由的紧张——他来见自己的皇后,怎就这般不自在。

    迈进殿门,瞧见戚郝景静静坐在榻边,似一尊失了神的玉雕散着落寞。

    蔡壑轻咳一声打破这沉闷,“这么晚了,还没歇着?”

    话语出口,又暗恨自己没寻个更好的开场。

    戚郝景闻声,身形微微一颤,她不回头,只冷淡道:“陛下怎么有空来了,朝务都处理完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儿鼻音,明显是刚哭过。

    蔡壑心尖莫名一揪。

    他挪着步子走近,瞧着她泛红的眼角,平日里沉稳得体的人,如今这副模样,全因自己的错。

    蔡壑在她身旁坐下,斟酌着字句:“……是朕疏忽了,朝事繁杂,乱发脾气让你白遭冤屈。”说着,伸手想去握戚郝景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

    那一闪而过的抗拒,让蔡壑有些挫败,他脸上挤出一丝笑,“朕今日得了个稀罕物件,想着定要拿来给你瞧瞧。”

    戚郝景这才抬眸,目光扫过他,蔡壑从袖中掏出一串玉做的珠串,递到她跟前。

    “你看,这每一个玉珠的纹路都如轻云出岫,朕一看到,就觉得配你正合适。”

    戚郝景瞥了一眼珠串,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陛下何须如此?”她别过头,长发滑落,遮住了半张侧脸。

    可蔡壑依旧看到那一滴泪砸落,他伸手扳过她的肩,直视着她的眼睛,“莫要再哭,朕满心想着哄你,却又说错话。”

    戚郝景泪眼朦胧中,对上他满是焦急与愧疚的眸子,心中一软。

    “陛下至今都在怪臣妾用李墨乘诱骗长公主和亲,”她擦了擦眼角:“臣妾知道陛下从一开始便厌弃臣妾,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在乎臣妾……”

    蔡壑心上忽的痛了起来,他是怪她擅自做主告诉阿泱,却从未有一天真的厌恶她,对上她满是愁绪的眼眸,他忽然就恨不起来了。

    他抬手,缓缓抚上她的一缕鬓发。

    朝元宫浸在一片清冷里,月光像是积年的霜,洒在金砖地面,徒增寒意。

    “是朕做了糊涂事……”蔡壑开口,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喑哑与悔意,“朕太自负,自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一切。”他仰头,望向戚郝景的眼眸。

    朝堂之上,蔡壑急于树威,边疆战火骤起,戚郝景忧心如焚,却又在蔡壑面前强装镇定,可终究还是被这沉重的无力感压垮。

    戚郝景抽回手,别过头去:“陛下圣裁,臣妾怎敢置喙。”

    她神色淡漠,话里的疏离刺得蔡壑胸口闷痛。

    “莫要同朕赌气了,这几日,朕每梦到你暗自垂泪,才惊觉没了你,这皇位不过是冰冷枷锁。”

    他嗓音暗哑,愁绪万千。

    千错万错他一人承担,求她,万不要再抛下他,这宫中凄寒无比,无人相依取暖,他也会冷。

    戚郝景肩头微微颤抖,积蓄的泪滚落:“陛下可知,我只能被困在这宫墙内,什么都做不了……”她抬眸,眼眶红肿:“整日面对母族的胁迫与陛下的冷眼有多难过。”

    男人沉默半瞬,低眸道:“朕知道,朕对不起你……”

    蔡壑将她揽入怀中:“往后,朕定与你同担风雨,再不这般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