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度陈仓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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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温书笑得更甚,全盘将赞美揽了下来,又嫌不够似地添油加醋:“世上男子,哪有看见了哭成泪人的小女娘却不帮的理呢?”
田农乐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对小辈的担忧之情,“我这侄女命苦,大哥大嫂早早离世,她一人拉扯着弟弟,却因貌美受此磋磨,世上女子多不易啊!”
景温书不语,只是摩挲着玉盏,喟叹了口气。
良久,话锋一转。
“说句掉脑袋的,当今圣上不让民间放印子钱意欲何为,又有谁能知?”
田农乐不敢应和,只是讪讪点头,夹了一筷子面前的佳肴放到景温书碗里。
二人闲谈了几柱香的时间,散场时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田农乐那不重要的赔钱货侄女,此时此刻成了两个男人间秘而不宣的纽带。
一墙之隔。
端坐着的林峦轻笑,抿了口茶,眼底是难以读懂的神色。
他轻叩了两下桌子,刚还空无一人的房间霎时多出来一个从房梁上跳下来的束衣男子。
林峦淡然道:“跟着他。”
无许并未多问,应了声就退下了。
景温书看着田农乐离开的背影,转身敲响隔壁的房门,行了个礼。
屋内,林峦一人端坐着,见他来了,淡淡点了点头。
林峦自幼习武,耳力极佳,几里外的风吹草动也难逃他的耳朵。
因此,景温书来这间房并不准备浪费时间和他再说一遍刚刚的虚与委蛇。
果不其然,他刚坐下,林峦便下了结论,“幕后另有人纵横,此人或许不知。”
景温书眯了眯双眼,不解道:“殿下,庄家乃瑞阳县数一数二的富商。”田农乐又是庄家唯一的女儿的赘婿,今日来的是他还是庄家,平日在这县域内放印子钱的是他还是庄家,他是庄家打磨好的刀刃,还是不趁手的逃兵,这些都未可知。
若是他一人所为,未免太胆大包天。
若是庄家授意,这幕 后之人倒也好揪出。
林峦挑了挑眉,问:“你这探花……”是买通了主考官得来的?
他话未说完,话里的意思却十分明朗,景温书一时哽住,好不容易生生止住自己的嗤笑,举起酒杯看了眼窗外。
早就听师长说过太子殿下一双薄唇生得如同世上最锋利不过的剑,今日才第二次见面,便知其滋味了。
他思绪早已飘回了京,准备在酒席上好好和众人说上一说。
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遥遥和一桥上女子对上眼。
这段时间装纨绔装得深入骨髓,景温书下意识便将手中酒杯举起,和多日浸润在酒楼时如出一辙地勾唇笑起来。
刚轻酌了口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婢女便迅速关上了屏风。
景温书放下酒杯,看向难以琢磨的太子。
对面的太子殿下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陈述道:“装得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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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万籁俱寂,更长漏永。
寂静的田家村内,一匹骏马飞驰而过,飒沓如流星。
骑马的人穿着身不甚适宜的长袍,却并不影响动作,只听“吁——”得一声,他勒紧缰绳,到了一户平平无奇的人家前停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小巷内窜出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
林峦用几乎是气音的声音问:“无碍?”
问寻摇了摇头,牵过马,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呈给林峦。
林峦接过后并未查看,直直塞入袖口,拍了拍在这守了一整天的暗卫的肩膀,轻声道:“回去吧。”
“是。”问寻牵着马离开。
林峦看着紧锁的大门,略微往后走了几步,脚轻踩于地,轻而易举地翻墙入内。
到了屋内,他轻拍了拍身上粘到的灰尘,随意转身。
一回头,正好对上一双懵懂的杏眼。
田弄溪忙于制作樟脑丸,刚洗漱完准备歇下。
此时,装满了水的木盆正扬在手上,一副要泼不泼的样子。
二人面面相觑。
半晌,田弄溪放下手中的盆,打了个哈欠,说:“这墙还是太低了。”
林峦看着她被水汽熏红的眼尾,轻咳了声,莫名应承,“是可以砌高点。”说着,接过她手中的盆端到墙角处倒了下去。
田弄溪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困倦不已,自顾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峦要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想了想,扭头将怀中的糕点放到灶台上。
他有什么好解释的?他的事难道不比田野间那点事重要?大不了明日多上点心。
林峦出灶房时,视线扫过田弄溪紧闭的房门,不由自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