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炎注意到丑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蜷缩在一起，嘴唇被自己咬得没了血色。www.ruxueshu.com

    他知道这是阿丑紧张的表现，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对自己说。

    卓炎耐心地等着，笑容丝毫不减。

    沉默把时间无限拉长放大，终究还是脸面单薄的丑奴最先受不住这诡异的氛围，他捧着桌上的茶盏尴尬地喝了一口，丝毫没意识到卓炎脸上错愕的表情——

    ——那是他刚刚用过的杯子！

    这和接吻有什么分别？

    卓大少爷直接脑内进入春宵一刻阶段，飘飘然得魂魄都要离体了。

    丑奴喝了茶冷静下来，望着卓炎轻声道：“少主真的觉得这张脸和你梦中的不一样么？”

    原来真的是为了这件事。

    卓炎心下立刻有了打算，他当然知道这张脸不属于阿丑，或许原本他的样貌更加经验才会招人妒忌。

    夸他总是不会出错的。

    “我想着，你会更漂亮一些。”

    阿丑望着他的眸子瞬间颤了颤，绯红的颜色不经意地爬上了耳廓。

    他捏着手里的杯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卓炎知道，他这张笨嘴终于说对了一句话。

    于是趁热打铁，在阿丑面前缓缓蹲下身，抬头仰视着对方，也从茶杯上轻轻掰开了阿丑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所以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阿丑湛蓝的眸子里登时涌出盈盈水光，他看着卓炎，挣扎不已。

    他不想被别人夺走自己的脸——从前苟延残喘已是艰难，可是最近卓炎对他好得令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哪怕卓炎只是一时兴起，凭着这短暂的宠爱，是不是也愿意为他讨回公道？

    小羊羔精神振奋跳出家门，高呼要去找回自己身体的那一天开始，丑奴就在挣扎。

    他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愿意付出卓炎要求的代价。

    “我、我原本不张这副样子——”丑奴终于下定决心，磕磕巴巴地开口解释，“我被换掉……少主、少主能不能……”

    越是心急偏偏越无法讲话说清楚。

    丑奴又气又急，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泪水打湿衣衫，丑奴神情恍惚地想——自己从前好像并不爱哭的，那是多久以前呢？

    他想不到了。

    卓炎轻手轻脚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佯做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我明白了，阿丑是想说，你以前被人换过脸对么？”幸好他提前派谢山打探清楚了情况，不然仅凭阿丑几句话还真没办法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丑奴呜咽着点点头。

    眼眸湿濡，惹人怜爱。

    卓炎时常会出现一种错觉，阿丑的目光和当日初次相见的沈郁，为什么会那么像？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换回来对么？”

    卓炎惊人的理解能力吓到了丑奴，他又点点头，紧接着飞快补充：“我、我可以服侍您来……”

    卓炎都要气笑了，这家伙怎么还是这样？

    “你准备拿自己的身体来交换我替你出头？”

    这不对么？这明明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啊？可是卓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臭了，很识时务的阿丑决定还是不回答这个问题，装聋作哑罢。

    瞧着眼前这个当鹌鹑的家伙，卓炎有一肚子的火却不好发作。

    手才一抬起来对方条件反射地缩起了肩膀，生怕被打一样。

    卓炎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指捻了捻他烧红的耳朵。

    “我说什么你都不肯信，没良心的家伙，你扪心自问，本公子身边环肥燕瘦那个不是人中乔楚？”卓炎试图跟他讲道理，“就是论床上的功夫，满庭芳的姑娘少爷不是更精巧？”

    “我怎么就偏偏看上你这个蠢疙瘩？”

    丑奴被人家捏着耳朵，躲都躲不开。

    卓炎本是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丑奴明白自己并不是图他的身子。

    可丑奴却开动脑筋，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他一无是处，脸也不合卓炎的胃口，床上的本事更是一点没有，卓炎都骂他像块木头好多次了。

    那卓炎为什么一直把他留在身边？

    丑奴想啊想啊，还真给他想起了曾经听厨娘们讲过的八卦。

    “是、是因为我八字好，能给公子挡灾！”

    “你能有什么八字！你挡什么灾！”卓炎差点被自己的血给呛死，这不灵光的脑袋想了半天完全跟自己走岔了路。

    虽然说最开始的确是因为上虞山掌教的卦象，他才找到阿丑把他带在身边的。

    不过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你真是笨的不可救药。”卓炎抬手恶狠狠地戳对方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