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晋江文学城 第(2/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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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离开的时候,男子忽然开口,被这一路风雪所侵袭的声音也带着几丝低沉与微哑:“大道一通就走,随意即可。www.nianhua.me”

    很快,如释重负的野庐氏亲自来向这位常在佛寺修行的小娘子叉手见礼:“褚小娘子,不知可否容那位郎君来此烤火取暖。”

    褚清思未经思虑就轻轻颔了颔首。

    她想,只是一举手一投足之劳。

    既能帮野庐氏,也能帮帮那位可怜的郎君。

    何况大唐开国时的气象也是以尚武、开放与包容而言,所以才会有无数异邦来往长安,在女皇执掌天下大政以后,比之更甚。

    对于娘子、郎君共处一室更是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就如同天下众人都需朝食夕食以维持生存。

    随即,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不似野庐氏的浮乱。

    越来越近。

    褚清思循声而抬眼。

    棕绿的圆领袍、玄色幞头、蹀躞革带、材质为金的鱼符。

    男子的剑眉、五官也都以好看的姿态在生长着。长身而立,脊背直如松柏,肩胸挺阔,眉宇落有残雪,含有几分肃杀。

    但她知道男子的眉眼天然就是如此。

    在寒冬里给人凌厉凛然之感。

    在春日里又令人觉得温煦。

    褚清思下意识的微张唇齿,似乎是想要出声唤谁。

    但少顷又谨慎缄口。

    李闻道稍垂眼睑,视线在女子身上短暂停留过一瞬,看见那半露的皓齿很快便被鲜润的丹唇所掩。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在女子对面席地而坐,慢条斯理的把玩着腰间革带所佩的匕首。

    此后,两人便一直沉默。

    及至那句“阿兄”为止。

    而男子回答的嗓音平淡,好像从未将其当成大事。

    褚清思心中堵闷的像是装满砾石,呼吸都是痛苦的,于是坚定抬头,肃然对答:“你与长兄对我同样重要。”

    李闻道手中的动作一顿,而后从口中喃喃两字,清冷的语调就如日月悠长:“是吗...”

    她说:“是。”

    可当回忆起那些往事,褚清思随即又负气道:“但从阿兄五年前离开褚家、捐弃我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的阿兄了。”

    闻言,男子握简的手掌猛地收紧,脸上仍是云淡风轻。

    李闻道虽然是宗室王孙,但与李唐天子一脉并非同房,其先祖是开国高祖的叔父,为陇西李氏的边缘宗室,远居颖州,后其父科举为官。

    在长安所居的室第与褚家对面相望。

    两家时有往来,然未有三年,李父就病笃长逝,八岁的李闻道独自治丧礼,又独自一人继续在原来的室第居住,拜褚儒为老师。

    然于五载以前的那次科举之后,从来都以宽仁闻名的褚儒对少年怒发冲冠,十五岁的李闻道于寒冬里长跪五日后,起身离去。

    那年高宗崩逝,武后掌天下之政。

    男子累迁天官郎中、凤阁舍人。

    在九月,授秋官侍郎[4]。

    时隔五年,褚清思终于鼓起勇气将心中的委屈问出口:“阿兄与我分别的时候,曾允诺下次见面会送我幼兔,为何言而无信。”

    为何不要她。

    须摩提说,人长大以后,被摒弃很正常。

    天下许多父母都尚且会将亲子摒弃,又何况是毫无血亲的阿兄。

    曾经她恐惧知道答案,惟有逃避,可如今自己已经长大。

    李闻道松开握简的力道,鼓起的青筋也随之消失:“没有为何,忘了而已。”

    想起女子之前所言,他眸中的愠怒转瞬而逝。

    男子低头笑了声,是嗤笑。

    “我本来也并非你阿兄。”

    “你姓褚,我姓李。”

    褚清思惊愕失色的看着他,喉中犹如被物阻塞,酸涩在鼻腔弥漫。

    眼尾忽红的她就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谨小慎微的垂下眉眼,举手朝对面的男子叉礼,声音战栗似檐上之雪,摇摇欲坠又清冷易碎:“抱歉,是妾[5]冒犯。今日会是妾最后一次唤李侍郎为阿兄,以后都不会了。”

    李闻道呼吸忽沉,最后低头。

    他语气淡然:“随意。”

    雪停以后,役夫也将大道清扫完成。

    执金吾迅速走进庐舍,站在围屏之外,向围屏之内的人拱手复命:“李侍郎,已经全部处理好。”

    褚清思默默听着有关男子的一切。

    在女皇预备即位的七月,李唐宗室的子弟从博州、豫州开始起兵,很快又有身处其他州郡的殷王、冀王等人呼应,而女皇遣将前去讨伐以后,他们不过十日就兵败自杀。

    男子禀命从神都出发去问询李氏诸王。

    李闻道随手放下竹简,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