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子嗣艰难 第(1/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长安夜雨》 

    青罗合上手中书卷,笑道:“母妃还是介意么?”

    薛贵妃不加思索道:“珍娘与谢驸马解了婚约才嫁与你阿舅,母妃介意什么?母妃是担心你。”

    薛贵妃打量着青罗,迟疑道:“罗儿对驸马该是放下了吧,若驸马心里还有珍娘,你夹在当中怎会好受。”

    “母妃放心,儿臣早想通了,”青罗笑笑,端起几案上的茶盏,两手捧着,“驸马想必也已释怀,珍娘聪慧贤淑,性子又好,儿臣很是为阿舅高兴。”

    前世黄珍儿入咸真观做了女道士,最后为谢治尘而死,这一世她有个好归宿,虽不是与谢治尘,却也算了却她一桩心事,阿舅会待她好的。

    薛贵妃轻叹一声,“如此便好。”

    青罗低头将书揭过一页,手指压在页角:“再有几日过年了,等挑过年,儿臣便与驸马提和离。”

    谢治尘的顾虑总有法子解决吧,昨夜之事,她与他恐怕都难当作没发生过。

    薛贵妃觑着她神色平静,似是随口一提,“卢家有个三郎,一表人才,与你年岁相当,尚未婚配,户部周侍郎家中有个表亲也不错。”

    青罗瞥她母妃一眼,笑道:“母妃不妨将长安适龄男子列个名单,附上画像,来日儿臣和离了,便照着母妃这单子逐一相看。”

    薛贵妃有些不信,“罗儿当真愿意?”

    “嗯,”青罗抿了一口茶,问:“母妃,和离后再嫁难么?”

    薛贵妃想了想,“你与驸马未圆房,算不得再嫁。”

    青罗闻言吃了一惊,呛得咳嗽起来。

    薛贵妃为她拍背,奇道:“怎么,母妃说错了?”

    青罗心虚道:“母妃,此事怎可对外人言?”

    薛贵妃未答言,手中剥着栗子,喃喃道:“罗儿如此品貌,驸马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与你同处一室,至今不肯圆房,身有隐疾也未可知,和离也好,免得日后子嗣艰难。”

    青罗垂眸,耳尖红得滴血,无奈地叹了口气,“母妃……”

    薛贵妃见好就收,将栗仁喂给她,笑道:“好了,母妃不说了。”

    次日,母女二人一早便起了。

    天方初亮,晨雾未散,御花园银装素裹,一片静寂,如灰白的水墨画卷。

    醮坛设在清方阁,内坛洞案上三清四御圣像前,供奉玉署三牲,摆置油灯铜炉,玉瓶香花,各样鲜果,与法剑、玉册等道教法器,桌帷、画幡皆以精美刺绣饰之。

    洞案两旁排布各色神像、纸扎,阁外设外坛,供奉其余诸神像。

    十多名黄袍道士侍经,侍香,侍灯,知磬知钟,各司其职。

    主坛道士身着红袍,戴了一张青赤两色的傩面具,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掐诀念咒。

    青罗虽不懂道教仪式,也能分辨出这斋醮比之中元前夕,韩庇在公主府主持的那场,要隆重许多。

    皇帝上过香,虔诚地在蒲团上跪下参拜,一众后妃紧随其后。

    主坛道士在清方阁东南角梅树下圈出一块地方,旋即有一锦袍男子上前掘土,青罗一看,竟是二皇子。

    回头在人群里看了看,诸皇子中,只他一人来了。

    寒冬腊月,土冻实了,亏得二皇子有把力气,手脚也快,不多时,便将一个约莫半丈深的土坑掘好了。

    皇帝率众妃在阁内等候,待主坛道士开始诵经拜忏,才由一名黄袍道士导引着走出阁外。

    两名内侍上前,合力奉上以细缯包裹的物件。

    青罗自轮廓、露着的两耳瞧出似是鹿,随即想起冬狩那日为二皇子射杀的母鹿。

    二皇子双手接过,转身跪伏于地,将那鹿尸缓缓送入坑中,直起身,将土填回。

    主坛道士躬身朝皇帝拜道:“陛下,科仪既成,此鹿便可再入轮回,禁中贵人不会受其叨扰,孕者亦可母子平安,且贫道已进表天庭,陈明原委,上天不再因此降罪。”

    皇帝笑道:“有劳钟离法师。”

    道士再拜:“为陛下分忧,乃贫道之幸。”

    青罗看了眼皇帝虔诚的神色,心道他为了陈丽嫔当真煞费苦心。

    转过头,与那钟离法师对视一眼,青罗微微颔首。

    那人朝她拱手一拜,面容藏在面具后,透出的一双眼沉静无波。

    人散了,清方阁侍候的宫人聚在一处闲谈。

    一个问:“那钟离法师什么来头?”

    知情的宫人道:“二皇子引荐的,听说灵验得很。”

    有人不以为意,“若不是张天师抱恙,未能奉召入宫,轮不上他吧。”

    先头好奇的追问:“怎么个灵法?”

    “二皇子有一日外出返城,马蹄险些踩伤一只幼犬,幸而殿下及时勒住马缰,命人抱起救治,钟离法师见他心善,便叫他当日若遇上岔路口,莫走